夜,如约而至。
枯月山庄听竹阁。
屋内花香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事物都罩在了里面。
秦冉正在浴桶里泡澡。
雾气袅袅,水温怡人,仿佛浑身上下每一个毛细孔都舒张开来,她惬意的把头靠到浴盆边缘,阖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会。
门外忽然嘈杂。
“有刺客!”
“快快……”
……
秦冉听得不是很真切,一时摸不着头脑,心想许是外面有刺客闯入吧。
“小煞,外面怎么回事儿啊?”
煞一直守在门外,窎被柳总管叫去了。
“姑娘可别出来啊,好像是庄里又进刺客了。”
煞的语气淡淡,竟丝毫不显紧张。
秦冉顿时好奇得紧。
“又?你的意思是你们庄里经常招刺客?”
“对啊,唉…不知这次的这个刺客又是从哪个地方进来的,可怜的侍卫又要遭殃咯。”满语净是无奈与可惜。
“??什么意思啊??侍卫是要受罚嘛?”秦冉加快手上洗擦的动作,寻思着还是快些洗好穿上衣裳才好,电视剧里不经常上演一女的还在洗澡的时候就有人突然闯进来的狗血剧情嘛,若她真碰上这等狗血的剧情不得膈应死啊,所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是单单受罚也就罢了,他们可是要被丢入万虫窟的。”
秦冉一顿,万虫窟是个什么鬼?
“那万虫窟是不是有许多虫子啊?”
“姑娘真聪明,正是如此,不过里面的虫子可不是普通的虫子哦。”
“难道都有毒啊?”
确定要这么吓人嘛?
“也不全是,有的是没毒,但是它们身躯庞大,仅一只便足以活活撕碎一个人。”
“啊这……太夸张了吧?”
“姑娘别不信,我虽然没有去过,但是我听去过那儿扔人的侍卫说过。”
秦冉就是不信,觉得太夸张了,哪有那么凶猛的虫子,她比较偏向于眼见为实,换句话说就是她需要事实打她脸之后才信。
秦冉系好腰上的衣带,突然一阵风便吹了进来。
“pong…”紧接着,外面传来了一道人倒地上的闷响。
有人!
秦冉自洗髓开始练功后,她的五官感觉就变得灵敏了许多。
屋内霎时弥漫着一股很浓烈的香味。
“有趣啊,难怪这段日子不见他去找那帮老头儿了,原是不知何时学会金屋藏娇了。”
一道十分阴柔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她笃定这人是个男的。
还好秦冉有先见之明及时穿好了衣服,避免了不必要的窘迫场面。
秦冉循着声音转头望去,这一望差点没把她送走。
来人一身粉衣,仙气飘飘,身姿轻盈,两束流苏佩在耳边,看及脸时,只见此貌丑得有些独特,几颗流脓的痘痘清晰可见,如黑豆般的斑状东西长在脸上。
气质与颜值相差过大,秦冉差点没稳住身子。
突然之间她的鼻子被熏得一阵奇痒。
“阿嚏!”
这人好似十分不满秦冉的行为,对她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拿出一张手帕在空气中扇了扇。
“如此没教养,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把你看上的。”
秦冉被噎得一愣,对他打了一个喷嚏之后本来心里觉得还挺不好意思的,结果被他这句话给整笑了。
她控制不住打喷嚏还不是因为这丫身上那股浓郁的香味啊,他倒好还搁这儿装起来了,竟论起教养问题来了。
“呵呵,这位公子,你不觉得你半夜闯进女子闺房的行为更显得没教养吗?”
秦冉怼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她逞一时之快就说了出去,压根就没想到自己若是激怒人家,她能不能打得过。
可能是因为这男人一开始就没有做出什么要挟她的事儿,所以就让她一时没了警惕。
“呦呵,竟还是个不怕死的臭丫头,信不信我杀了你啊?”
这个男的双手叉腰,竟做出了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
“你不敢杀。”
秦冉猜这个男的会顾及他口中的“他”。
她不清楚“他”是谁,她也猜这个男人极有可能是认错人了。
“啊!你这臭女人,恶女人,凭什么留在庄上,你给我滚!”
这男人突然就开始发了疯地尖叫,朝着秦冉扑过来作势就要撕扯她,秦冉身子一侧,便堪堪躲过了。
见他攻势依旧,秦冉掌心聚力,双手交叉结印,以花形旋开十指,一个明月印便朝着那人袭去,只见他反应极快,一个飞跃便躲开了。
“你有病啊?!我招你还是惹你了你这样骂我?”
秦冉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压根儿就是个娘炮,瞧吧,人家搁这跟个老娘们儿似的想要挠她呢。
男人却是忽然又停下了,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竟让你学了清灵邀月决?!啊哈哈哈哈哈……他可真是……”
“咯吱~”
此时一个白袍美男推门而入。
“你可是又嫌你脸上的东西少了?你若点头,本座也不会对你吝啬。”
沈辞缓缓走了过来,嘴角挂着笑意,却是笑不达眼底,挡在了秦冉与那个娘炮中间,将她稳稳藏于身后。
“讨厌了,人家才不要,人家只是想你了嘛,所以来看看咯…小辞辞你居然移情别恋了!呜呜呜你居然会喜欢这么个丑八怪,你实在没眼光,哼!”娘炮西子捧心状,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沈辞依然淡淡的笑着,但眼神却是一暗。
“??你个死人妖才是丑八怪嘞!神经病啊你!”
秦冉闻言便从沈辞后面伸出了脑袋与那个娘炮掰扯道。
这人什么素质啊,一来就这般那般的骂她,真是有毛病。
“你放屁,我可美了,岂是你这样的丑八怪能比的,不过是……”
娘炮摸着自己的脸可怜兮兮的望着沈辞,狂送秋波。
秦冉险些看呕了,反观沈辞这个正主,竟还能淡定如斯。
秦冉暗自佩服他的忍耐力。
“花前彧,你该走了。”
沈辞还是保持着微笑,但眼神却有些暗沉了。
“哼,这就赶人家走了啊,讨厌死了,那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哦,我走了便是嘤嘤嘤…”说罢,这厮捂脸嘤嘤嘤着转头就跑了出去,其姿势颇有几分《功夫》中龅牙珍害羞跑走的味儿。
沈辞望着娘炮跑走的身影,眼睛微眯,旋即转身低头看向秦冉。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啊?没有啊,他想挠我来着,但是没挠到,然后你就来了。”
“你仔细想想,真的没有?”
秦冉蹙眉,便认真回想起来。
“除了他的香味儿重了些,好像还真没对我做什么。”
“香味?可闻出什么味?”
沈辞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秦冉又是一番仔细回想,“是我没闻过的味道,但是十分浓烈呛鼻。”
“那你的身子现下可有何不适?”
秦冉不懂为什么沈辞会问她这些,但她还是一一答了。
“有点热,可能是才洗完澡的原因吧,我去开窗户透透气就好了。”
秦冉很明显地看到了沈辞瞳孔猛地一缩,接着便见他缓缓起唇,一张一合间,秦冉竟有些听不清他的声音了。
秦冉想起了白日在竹林里与他那微妙的触感,此时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了对方的薄唇。
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