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想依托某个男人过一生,而是她觉得,人人平等,都有选择的权利,特别是感情的事。
她与沈辞才相识两月,大半时间关系都还很糟糕,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谈喜欢这个字眼,未免有些不可信。
纵使她是喜欢的,但她还是要考验考验再决定。
所以才会出现她捂住他的嘴推他出去这个场面了。
沈辞眉毛紧蹙,站在门外思索了半天,终是迈步离去。
*
弄月小筑厨房。
待将早膳用完后,秦冉又来到了厨房。
“既然这肉这么好,那就做个红烧肉吧。”她看着案板上的白花花一团,起了兴致。
“姑娘有所不知,主上不喜肥腻。”煞有些为难,“这里有些鲍鱼燕窝的……要不你就将就做这些食材吧?”
红烧肉这么绝的美味他居然不吃?!
难不成是因为他从来没get过红烧肉的美味之处??
想想也是,红烧肉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大菜,平常随便吃吃就罢了,像他这样身份的人,估计这肉是不能入他眼的。
于是她转过身开始挑拣桌上的食材,施施然道:“他不吃我吃,那我就给他烧一碗其他的,麻烦你搭把手了啊。”
“咦,姑娘又这般见外了!”煞在背后怪叫。
突然有下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秦姑娘,主上让您不必再准备午膳,待会儿您要与主上一道去赴宴,还请您回去换身男装。”
“赴宴?赴谁的宴?”
“小的也不知。”
“那行,我知道了,你且忙去吧。”
既然沈辞都差人来让她别搞午饭了,那她肯定是求之不得,能偷懒就偷懒吧。
辗转之下,她已回到房间换好了衣裳。
不出半刻,沈辞施施然来到了她的房间。
“你可知我要带你去何处赴宴?”沈辞又带来了易容的药膏。
“你这个问题难度有点高,我不晓得。”秦冉懒懒地翻了个白眼,任他鼻息对鼻息地在她脸上捣鼓起来。
“江头燕家庄。”
“江头燕家庄?我还是不知道。”
“那燕长生你总晓得了吧?”
秦冉乍听一拍脑门,“哦哦哦!晓得了晓得了,那个傻儿子啊,你和他认识么?”
沈辞老神在在地耸了耸肩,“不认识。”
秦冉不免瞪大了双眼:“那你和燕家庄的谁认识?”
“都不认识。”
秦冉疑惑至极。
沈辞嘴角微勾,“你可还记昨日我们在青楼遇见的那人?”
秦冉皱眉,实在不懂沈辞的葫芦里买的是啥药,“记得,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此去就是替代他而去。”
“他自己不去么?”
“他怕死。”
秦冉眼睛骨碌,眉毛微蹙:“他该不会是京城来的王公贵族吧?”
沈辞为她易容好了,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是如何得知?”
如何得知?她肯定是猜的啊,而且昨日他不是已经告诉过她那人是京城的人嘛,按着套路,那人不是贵族公子哥就是王爷什么的咯。
也许那人是皇上也是有可能的。
“我之前看了许多话本子,里面就经常讲到这样的故事啊,就什么某个公子哥儿隐藏身份偷偷跑到哪儿去游玩,就像这样类似的嘛。”
“这我还不曾晓得,没想到坊间流传的那些不入流的话本子还有这样般效果,竟叫你学会了举一反三。”
沈辞叫来下人,将药箱拿下去后,他带着秦冉就出门了。
*
从妙桥郡到承德府,长江澜巍岩并不是必经之路,但却是最近的一条路。
只是此处山势险峻、危岩耸立、江流汹涌、水势湍急,不论是江路还是陆路,都非常难行,而且危险重重,所以除了极特殊的情况,很少有行人船只会走这一条路。
澜巍岩的峭壁下,是一处险滩。
滩上铺满粗砂碎沙,苇草生得甚是茂盛,江水有些浑浊,咆哮着拍击岸边的岩石,发出轰鸣般的声音,发黄的泡沫不等堆积起来,便被奔腾的江水冲散了。
狭窄的江面上烟笼雾锁,带着濛濛水气,对面山岩下芦苇飘摇,似藏着无数肃兵一般。
狭窄的江面上烟笼雾锁,带着濛濛水气,对面山岩下芦苇飘摇,似藏着无数甲兵一般。
天有些阴郁,灰白色的云很低,太阳完全淹没在云层里,只有朦朦胧胧的昏黄。
景夜凡看向甲板傲然站立的紫衣公子,问道:“王公子,请问你说的可是这个地方?”
“正是。”王公子一脸不耐烦,但是详细说道:“当时我们的船,就在对面那片芦苇里藏着,我们把这里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就在我站的这个位置,当时只见一个黑衣人用肉钩勾住了一个妇女的肩胛骨,另一个黑衣人则立马一刀就把她的脑袋削下来了,那颗脑袋顺着这边这个水槽就滚落入了江里。
一旁的秦舒微微蹙眉,按照王佑的说法,当时的情况非常惨烈,只是为何什么线索都没有呢?
他们已在江滩上仔细搜索了几遍,可那里除了砂砾碎石、蓬蒿水草、鸟兽痕迹之外,根本看不到曾经屠杀过的遗迹。
没有骸骨,更没有尸体——距离杀戮才过去半月,纵使自然的力量再伟大,它能把所有的罪恶洗涤得如此干净么?
景夜凡几经勘察之后,他发现这里只是人烟罕至,并非不见人烟,如王佑所言,当时满江滩的尸骨遗骸,男女老少,没一百,也有过半,为何半个月来,却没有任何人发现?
而且,这群恶徒盗走天书是要去做什么?
晓得天书之谜的人恐怕仅是寥寥几人,若是用来修炼武功,这天书根本无用,若是用来杀人报复,那更是无用了。
正元婆婆是断不会给他虚假消息的,那到底是在哪儿出了问题?
或者说,这群人是西凉派来的么?
王佑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在江滩上东张西望:“奇怪,这里现在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当时他虽然被吓得半死,但所见的一切已深烙在脑海里,现在身临其境,又没有那日的紧张恐惧,于是所有的细节都浮现出来。
他下船,拨开一蓬高茂的蒿草,纳闷地道:“明明有一个小孩的胳膊落在这个草坑里,手腕上还有一只银白的镯子,难道是发过大水被冲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