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檀家明珠,何曾为了一个男子乱了芳心?自从十二岁被选为将来大夫人的候选之一,更是高高在上,从未有人胆敢冒犯她!可她望着殷迟的时候,一颗心似乎乱了分寸,不受束缚的想要再靠近些,再靠近些。
蓦地,她心里一阵慌乱。
赵国汴京。
春日渐深,绿意盎然,三月里的雪水便已经化尽了,草木花树抽枝发芽,不过短短一个多月,汴京便已然是花团锦簇,碧树成荫。
金乌落,玉兔升,街上行人渐少,汴京宵禁便开始了。
季绾一如既往的用过晚膳后在屋里踱步。
她现在不能自由活动,整日里躺在床上,只怕生产之日会受苦,便只好在屋里多多走动了。
只有一个月了,孩子随时可能降临,她绝对不能让孩子落在南王手上,所以,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这几个月里,她一直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儿,守卫们的戒心也渐渐松懈下来,如果现在跑,是最好的时机。
最开始,她是打算等救兵的,她不相信南王能瞒过所有人,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假以时日,齐嘉或者殷迟,总能发现事情不对劲,可答案显而易见,她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了。
季绾深吸了一口气,盯着自己的肚子微微一笑,宝宝可要争气,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娘亲添麻烦了。
夜深人静,门口果然响起轻微的呼噜声,季绾小心的退后两步,看了一眼一到夜里就紧闭的窗户,嘴角微翘,用帕子包住雀鸟烛台,缓缓翻转手腕……
火舌窜起之时,远在洛水的殷宅,殷迟正揉着酸胀的额角,让杜生送走了何槐和段舒工。
茶壶里的水还是温的,殷迟亲自给自己斟了杯茶,一饮而尽。
忽然间,他皱了皱眉头,回头将屋里打量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朱红色的帐子上。
“谁在那儿?”
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几乎与此同时,一条雪白的长腿柔柳般从帐子里伸了出来。
朱红色的帐子,皓白的肌肤,涂着殷红蔻丹的指甲,处处透着靡靡诱惑,可男人的一张脸却沉的仿佛千年古井,一双凤眸眯成个危险的角度,冷冷的盯着帐子,“出来。”
似乎是被吓着了,帐子一抖,一个近乎不着寸缕的女人滚了出来,声音娇柔的喊着:“十六爷,是大夫人让奴家过来的,让奴家教十六爷……”
这说话声是一声比一声娇,印着花钿的小脸上,透着春色,倘使换个人,只怕早已经抱着美人榻上滚了,可殷迟此刻却视若无物,目光依旧冰冷的可怕,仿佛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
难怪大夫人怀疑十六爷在房/事上不开窍,像檀少主这样的绝世美人,数月来陪在是十六爷身边,也不见十六爷有什么过火的举动,这才让大夫人和檀家都急了。
要知道檀少主若是不能让十六爷与她交融,这就意味着檀少主将来可能无法为殷家诞下麟儿,那殷家就不可能让她进门,毕竟殷家可还没有纳妾孕子的先例,可她现在又能如何,十六爷这样子……简直恨不得一剑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