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云吞走到赵岩的面前,拱手道:“严兆兄,没想到真能在贡院见到你,这次科举考试,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
赵岩微微一笑,朝其回礼道:“那就各凭本事咯!”
其话语间充满自信,显然是要给官云吞施加一些压力。
“希望我们都能走大庆殿,参加陛下亲自主持的殿试!”官云吞的脸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说完后朝着赵岩微微点头,然后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作为殿试主考官的赵岩,望着他的背影,笑着说道:“这个家伙啊,是个做官的好材料,希望能顺利进入大庆殿吧,他若见到我,表情一定很精彩!”
……
二月二十八日下午,随着一道长长的锣声敲响,这一届的科举考试基本落下帷幕,无数考生如释重负地从考场里走了出来。
今晚,注定是长郸城勾栏瓦舍里生意最好的一天,注定是无数考生狂欢的不眠之夜。
赵岩做完策论试题后,手臂写得生疼,则是回宫休息去了。
其实,他也挺想放纵一把,像这些考生般,在勾栏瓦子里痛痛快快过一夜,但他的身份地位却不允许。
这就是当皇帝的无奈,总要在满朝文武和百姓面前开启高冷的贤者模式。
三月十五日,将会有十八人有资格参加殿试,至于这些人是谁,就要依靠集贤院的官员们来筛选了。
……
三日后,集贤院内,一片忙碌。
试卷的批改工作除了官云吞和蔡悠主持外,还加了一人,那就是集贤院院长刘朝同。
刘朝同的任务,主要是挑选殿试人员名单。
由于目前的考生试卷皆为誊录在试卷,没有任何名姓,故而没有人知晓赵岩的试卷究竟在哪里。
官不悦和蔡悠都已经想好了,待到试卷批改完毕,他们清楚了赵岩的排名以及每科的成绩后,直接将其抹除即可,如此以来便不会影响科举的任何进度,也能向赵岩交差。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朝同在查阅试卷的时候,看到了赵岩撰写的诗赋。
其中一首需以反映“民间疾苦”为主题,撰写一首诗赋。
依照赵岩的水平,写诗不容易,但抄诗还是比较容易的。
于是,他便整了一个大杂烩,其中两句乃是抄的唐代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当刘朝同看到这三句的时候,整个人瞬间都惊住了。
“这……这样的人才,不正是我大周所迫切需要的吗?有才能且有志向!”刘朝同喃喃说道,然后又开始查探下面的策论和墨义。看完这两项后,刘朝同更是惊为天人。
“这……这样的表达方式,不正是陛下所迫切需要的吗?”
“咦,怎么没有帖经啊?”
刘朝同面带疑惑,然后将这份誊录的卷宗夹在胳膊下面带走了,他准备亲自评改。
这样的人才,绝对不能因为意外被遗落在民间。
集贤院的官员们,最大的本事便是批阅试卷。
三月初六,试卷便全部批阅完毕,而接下来便是按照誊录的序号为考生排名。
刘朝同批阅完赵岩的试卷后,故意记下编号,然后才将其放在所有的卷宗中。
依照他给此人的成绩,即使缺了一科,也足以轻松挤进前十名了。
一万多份试卷,整理工作也是相当耗时的。
一直到三月十二号,整体的排名才列了出来。
官不悦与蔡悠在整理中,发现化名严兆的成绩竟然是第六名,不由得甚是惊讶,然后将试卷迅速抽离,藏了起来。
一门科目没有做,还能位列第八,这个成绩已经是相当惊人了。
官方作弊,最为精准。
二人轻轻松松便把赵岩考试的痕迹抹除了,自认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但是当刘朝同看过排名,以及前二十名考生的卷宗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里面竟然没有那个考生的信息。
刘朝同乃是一个谨慎之人,他没有丝毫声张地离开了集贤院,然后迅速来到了文相府。
入夜,萧敬业书房中。
“萧相,经过我的探查,此届科举涉嫌舞弊,而幕后主使人,很有可能便是副考官官不悦和蔡悠。”
“什么?”
萧敬业不由得大惊。
“不可能吧,朝堂之,最不可能贪墨的便是此二人了,你如何探查出来的?”
于是,刘朝同便将他得知的情况朝着萧敬业讲了一遍。
“依照我为那名考生写下的成绩,名列前十都是没有问题的,但前二十名却都找不到,这足以说明这名考生被调包了,能做此事者,除了官不悦和蔡悠没有其他人了!”
萧敬业长叹一口气,喃喃道:没想到这二人都逃不过银钱的诱惑,若陛下知道,定然会伤心的。我觉得此事的主使者定然是官不悦,蔡悠是没有那么大的胆量的,咱们先去官府。”
当即,两个老头便坐着马车,朝着官府家中奔去。
半个时辰后,二人便来到了官府的门口,周围的护卫见是相爷和副相过来了,迅速行礼,并向官不悦去汇报了。
官不悦刚从集贤院回来,屁股都还未坐热,便有护卫来报,萧敬业和刘朝同过来了。
官不悦的脸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两位大人定然是觉得我这这段时间为了科举甚是劳累,故而亲自来看望我了!”
官不悦连忙整理了一番衣着,然后便出门迎接了,刚走到庭院便看到了皆是黑着脸的萧敬业和刘朝同。
二人看到官不悦后,没有说任何话,径直便朝着大厅走去。
官不悦有些发懵,当即也跟了过去。
当即,萧敬业和刘朝同便坐在了客厅的主位,脸色阴沉地就像官不悦又弹劾他们了。
官不悦刚走进大厅,就听到“砰”的一声。
刘朝同朝着桌子一拍,冷声道:“官不悦,本官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官不悦一愣,思索了一下后,急忙解释道:“刘大人,我……我和你那位小妾紫嫣,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啊,你不要听那些嚼舌根的人瞎说。”
啊?
萧敬业和刘朝同皆是一愣,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你……你说什么?你还和我的爱妾有染?”刘朝同气得都快要爆炸了。
“啊?你问的不是这个?”官不悦也迷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