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潘德再次看到黑狐时,他的形象非常狼狈,早已不复原来精明强悍,自信满满的样子。
板甲已经不见了踪影,身上只有贴身的丝绸上衣,衣服和裤子上满是泥土,还有很多擦痕。
全身上下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口,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凝固的褐色血块已经在伤口位置结疤。
潘德路上一直在考虑怎么处置他,如果单纯从得失来看,直接管杀不管埋最干脆,还能获得不少能量。
但事情从来不能这么简单的计算,如果是异族的怪物,那完全没有心理负担,换做人类,潘德还真有点下不了手。
战场上没啥说的,但对于手无寸铁的人动手,就完全是两码事了。
如果是老师,他会怎么做呢?
唐纳德的离去,意味着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帮自己筹划未来了,什么事都得自己做决定了,这对于有选择综合症的他很不友好。
从本心来说,他并不喜欢杀戮,但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他有时候又不得不为了自保举起屠刀。
在这里要想生存,就必须做许多不想做的事情,自己必须活着,而且要活得好好的。
现在的自己不单要为自己活着,还要为身边的人活着,为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人,好好的活着。
路上他反复思考得失,等来到黑狐的面前时,他已经基本做出了决定。
在离囚徒两米远的位置,骑士从空间指环里取出桌椅,又拿出一瓶布莱克黑葡萄酒,倒了些在一个晶莹的水晶酒杯里。
酒是老骑士的珍藏,一直舍不得喝,现在便宜了潘德。
他拿起酒杯,轻轻的晃动,暗红色的酒液在杯里轻轻荡漾,泛起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
潘德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静静的在哪里一个人“品酒”。
黑狐有些迷惑,他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一看姿势就知道,潘德绝不是那种会品高档黑葡萄酒的人。
潘德轻轻抿了一口葡萄酒,皱皱眉,嗯,味道一般,还是啤酒好喝些,看来自己还是俗人啊!
他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完,然后又倒上满满的一杯,“咕咚咕咚”灌进了嘴里,动作就像喝白开水一样。
黑狐看得直翻白眼,没有人会这样浪费珍贵的黑葡萄酒。
潘德抹抹嘴,看看黑狐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他揶揄的说道:“怎么,看不惯我这么喝酒?”
见他没有回答,骑士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这就对了,我最喜欢别人看我不爽,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哈哈!”
他放下酒杯,然后一脸思考的看着黑狐说道:“那么,现在我们来谈正事吧!”
“你,连续两次想置我于死地,所以我该怎么处理你呢?”
黑狐眼神有些惶恐,但他没有马上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我现在很需要情报,你说些你知道的,我感兴趣的,也许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黑狐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抬起头盯着骑士,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说,可以放了我?”
“这得看你表现,我对你的性命没有兴趣!”
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整理思路,黑狐开始像倒豆子一样,交代起来。
他痛哭流涕的悔过了自己的愚蠢,而一切的开始仅仅是因为怕潘德取代自己的地位!
当神殿骑士团骑士来到镇子的时候,他后悔死了,早知道如此,自己何必做恶人,还惹一身骚。
第二次对付潘德,完全是因为怕前面的事情败露,在教会手下干了二十几年的黑狐,非常了解教会,也了解亨利是个什么样的人。
告诉教会,潘德自己跑的,还可以说监管不力,最多受点责罚,毕竟教会对于降临者的政策就是放任自流。
但如果被知道是被自己赶出去的,自己撒了谎,以教会的行事风格,自己不死也得在黑牢里蹲一辈子了,所以自己其实与骑士并无深仇,全是误会。
很好,这个误会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如果不是自己足够强大,恐怕没机会在这听这个误会了吧!潘德心里恶狠狠的想到。
他没有打断,点点头,示意黑狐继续。
黑狐继续开始诉苦,说自己做所有的事都是万不得已,自己也没办法,实际上自己完全不想这样对待潘德。
是啊,你没错,意思是错在我了?谁叫我太弱小,全无反抗之力,就应该被随意处置,潘德心里感到好笑,然后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打断了黑狐。
“没有兴趣继续听你讲故事,说有用的”他冷冷的盯着黑狐说道。
黑狐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他确实不知道潘德想知道些什么。
“讲讲新索匹格镇的情况,里面的势力分布,还有教会的情况”
又听黑狐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会,潘德对镇上的情况有了基本的了解。
新索匹格镇是里德.勃兰特男爵的直属领地,在此坐镇的是男爵的亲侄儿亚伯.勃兰特勋爵,一名八级的高级战士。
作为男爵领重要的经济来源和粮食产地以及唯一的出海口,新索匹格镇一直驻有重兵,两个大队的步兵和一个中队的弓箭手以及一个小队的骑兵是新索匹格镇的长驻兵力。
教会在新索匹格镇的力量除了护卫教堂的光明守卫外,主要的势力就是两支外围的组织“黎明之剑”和“惩戒之刃”,两个组织分别有一百人左右。
此外镇上还有两个黑帮组织“灰鼠帮”和“斧头帮”。
新索匹格镇现在有大概八千人左右,是偏远的勃兰特男爵领最大的镇子。
有三个最重要的下属村庄,分别是出产黑岩的石矿村,生产粮食的风车村以及出产木材的橡木村。
同时还有个秘密的黑市,由“斧头帮”把控,平常黑帮们会利用镇上的港口做一些走私的生意。
还有......还有......,黑狐绞尽脑汁,把自己认为有用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最后黑狐再无话可说,他眼巴巴的看着潘德,似乎在说,该放我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