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放我们离开!”
蓝静渔将沈廷玉向前一推,将她挡在自己身前。
沈廷玉赶忙闭紧眼睛,毕竟当年的鬼吹灯可是没有白看。
万一那个神婆的眼睛能传递病毒,好歹能躲过一劫。
玄机负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指尖隐隐有红光闪动。
在这般天光黯淡的黎明前,显得很是夺目。
也很夺命!
林非白早已发现了玄机的动作,拱手上前一步,说“师傅,廷玉师妹的资质并不比灵犀差……”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大祭祀,慢慢又将自己斗篷戴上,退了一步,隐藏到了玄机身边。
蓝静渔余光盯着那团于玄机指尖的红光,正缓缓熄灭,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玄机退了一步,“事已至此,不如……”
后面的字还未出口,便见他掌心一抬,寒光乍现,直直射向倒地不起的灵素身上。
“小心!”
与此同时,沈廷玉只觉浑身一松,那股束缚自己的外力骤然消失。
她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妈的,你们这些坏人!”
她看见蓝静渔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了过去,速度快到,只不过眨眼的瞬间,就到了玄机身前。
“铿”
玄机射出来的暗器被蓝静渔的真气挡下,摔在了地上。
彼时躺在地上的灵素,陡然一跃,如鲤鱼打挺一般,从地上弹了起来。
与蓝静渔形成合围之势,将玄机长老逼入洞中。
沈廷玉也不是那种看热闹不要命的人。
赶忙拉着沈小呆就往外冲。
眼看着两人就要冲出洞口。
忽听一声巨响。
灵素不知动了哪里的开关,洞口顶部的断龙石,以极快的速度落了下去。
将在外面想要冲进来的大祭祀和林非白隔绝在了外面。
也将正要逃命的沈廷玉和沈小呆关在了里面。
蓝静渔不愧是教主,这几年的努力也没有白费,一招一式,精准无比的刺向玄机的命脉。
但她似乎并没有尽全力,反而是内力不如她的灵素,在和玄机招招拼命。
玄机老头本来受了伤,又受两人的前后夹击,自然落了下风。
一直被压制的灵素,则越打越凶,势必要宰掉玄机的样子。
蓝静渔不知为何,突然撤出了夹击,她双目微红,指尖有流动的蓝光。
她跌坐在一边,极力的压制着体内窜动的真气。
一边的灵素快在将玄机逼入死角时,余光瞥见蓝静渔坐了下来,一个分神,被玄机狠狠的反击一掌。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玄机长老嘴角的鲜血缓缓渗出,退了几步,靠在了山石上,方才怒瞪着灵素,“你这欺师灭祖的孽徒!!今日为师就清理门户!”
他大喝一声,周身气血运行于掌间,直直向灵素打去。
灵素虽受伤,但身体灵活性仍在。
他双腿猛的一蹬,身体平直向上升起,堪堪错过了玄机长老的攻击。
玄机长老来不及收力,一掌心落在了山壁上。
顷刻间,整个山洞都是振聋发聩的回响。
一道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向下延伸。
细碎的山石哗啦啦啦落下来。
沈廷玉暗叫一声不好,之前她没有想到,这山洞后面,极有可能就是幽冥山后的寒冰湖。
因为在山阴面,不见阳光,常年湖面上漂着没有溶化尽的冰块和寒气。
甚至在酷暑时节,也不曾溶化过。
如今看来,这下面正是冰川区。
几乎是迟疑间的功夫,那道山壁前的裂纹以极快的速度扩大。
有巨大的水声,轰隆隆的传来。
寒意森森,巨大的冲击力,铺天盖地地传来。
沈廷玉没有丝毫的迟疑,一把抓住了山壁上垂落下的有藤蔓,扔在了沈小呆身上,在漫天的轰隆隆的水声里,大喊,“抓紧!!”
她还没有来得及闭嘴,湖水带着泥土的腥气冲进了她的鼻子和嘴里。
周围的一切安静下来。
却又很吵。
耳膜疼的要死。
她紧闭着呼吸,只觉得肺快要炸掉了。
冰湖原本的宁静被打破,于湖底形成巨大的漩涡。
沈廷玉死死的抓着藤蔓,她觉得自己像是在一个波轮洗衣机里一样。
冰冷刺骨的湖水,从每体的每个毛孔侵入。
十根手指上的骨节如同石头一般僵硬。
好像已经不听使唤了。
恰在此时,丹田处的那股乱窜的气流,又如同野兽一般又开始肆。
她脑子里忽然间想起,刚刚蓝静渔的样子……
似乎有几分眼熟,那个于指尖流动的蓝色的光,难道说连幽冥神功的人,都会出现这种副作用?
胸腔如锥扎一痛,一股腥甜之气冲了上来。
体内真力瞬间如抽空一般,再无法支撑她悬在这藤蔓上。
一个巨浪迎面扑上来。
沈廷玉的手一松,身体瞬间被卷入了漩涡中心。
在黎明升起的微光里,她侧目,看见身后漆黑巨大的漩涡,像一只张了大嘴的巨兽。
这次死翘翘后,会穿回去吗?
没想到这一世会死的这么窝囊……
沈廷玉在意识消失前,脑子里冒出的两个想法。
她的身体缓缓向下沉着,窒息和压迫感让她的脑子越发迷糊。
波动的水光里,她看见有人正拼命的向她游来。
那人的脸上还带着面纱,腰上系着一根藤蔓……
……
沈廷玉是被冻醒的。
她睁开眼便是一片泛着绿光的水。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一根漆黑的枯木上,搁的脸生疼呢。
脸疼……不对阿。
沈小呆整个人泡在水里,一手划着水,一手捏着她的脸。
沈廷玉抬手拍掉,“你捏我干嘛?”
阿呆眼睛一亮,先是惊喜,又后委屈。
眼泪汪汪的差点哭出来,“你可算是醒了,我怕你醒不了……我怕你不要我了!”
沈廷玉一噎,竟说不出话来。
她低头看着他被水泡的发白的手,乱七八遭的头发,冻的青紫的脸,和脸上被划伤的血痕……
觉得胸腔里那般肆虐的疼轻了几分。
她想笑,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他更慌张了,手忙脚乱的帮她擦拭,“流血了,你流血了……怎么办,怎么办……”
“没事……死不了!你让我缓缓,咱们上岸!”
她抓住了阿呆慌乱的手,拍拍他的脑袋,生平第一次这般毫无戒备的看着一个人。
这样干净又单纯的眼神,值得用这世界上最好感情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