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醒醒……药呢,药呢……”
诺敏的声音传了进来,看样子是病美人发病了,找不到药。
两间厢房隔的很近,萧琛房间里的动静,她听的很是清晰。
来烛阴谷的人很杂乱,医者也不少,但似乎没有人愿意去蹚浑水。
诺敏叫了很久,都没有人去。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沈廷玉还没反应过来,阿呆已经眼疾手快的拿了衣服披在了沈廷玉身上。
“干嘛?我又不出去。”
“不行,你不以后不可以再穿成这样,出现在别人面前,这样……这样不好!”
“……”
沈廷玉觉得这呆子不紧脑子不正常,能唠叨,还迂腐。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沈姑娘,我家少主生病了,烦请沈姑娘帮忙看一下,我去找药!!”
沈廷玉脑子里闪过那病美人的脸,慢吞吞的打开了门。
诺敏急的额头上都在冒珠。
见沈廷玉开门,塞了一块银子给到她怀里。
“有劳姑娘了!”
说完,他急匆匆的转身跑了下去。
沈廷玉扬眉,对阿呆说“去屋里把我的银针拿过来!”
阿呆从窗口张望了一下,一脸不太情愿的说,“廷玉,你这蹩脚的医术能行吗?”
“……”
沈廷玉抬手给他一个暴栗,“叫你胡说八道,快去!!”
阿呆悻悻的摸了摸脑袋。
穿着他不太合适的裙子,别别扭扭的进房间,给她拿银针去了。
沈廷玉刚出门,又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去。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和除我以外的任何人说话,记住了吗?”
“记住了,谁也不说,除了你!”
阿呆很开心的递过银针,颠颠的跟在沈廷玉后面。
沈廷玉一进萧琛的房间,便觉得温度冷了几分,萧琛被扶到床上,身上盖了两层被子。
整个人仍瑟瑟发抖,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嘴唇冻的青紫。
眉睫上甚至都凝结成一层冰霜。
沈廷玉蹙眉,掏出了一块手帕,搭在他脉上,“好厉害的寒毒,是痼疾!”
她话音一落,便觉得手腕一疼,像是被钢爪扣住一般。
萧琛警惕的望着她,眸底寒凉如霜,他睁眼的那一瞬,眸底杀意尽现。
沈廷玉被他猛的一抓吓了一跳,这人好强的警惕性。
“你有痼疾,擅动真气死的更快!”
萧琛疑惑的望了她一眼,慢慢松开了手,声音沙哑,“你是大夫?”
“蹩脚医术,救不了你的命,也解不了你的毒,但是能缓解你毒发时的痛苦,你要是愿意,就出五十两银子,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萧琛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在她身边的阿呆身上。
思考了片刻,“成交!”
沈廷玉接过阿呆递的针,抬手封住了萧琛的膻中,关元等几处大穴。
抬手撕开了萧琛胸口处的衣服,一边施针,一边感叹
“你这寒毒少说得有二十年了吧。”
萧琛还没反应过来,衣服被脱的尴尬,便觉得胸前一阵刺痛,。
刺痛密密麻麻而下,让他忍不住蹙眉,闷哼一声。
随即那针下缓缓生出一股热流,热流逐渐汇聚,顺着刺痛的点,慢慢向下渗透。
一个点一个点的连接成线,在他胸前形成一张网,那些被冻住的血脉,在热流的渗透下,缓缓的融化开来。
锥心蚀骨的痛楚,正被一丝丝的抽去,取而代之的是丝丝暖意。
半晌后。
他抬眸望了一眼给他施针的女子。
她动手很快,下针几乎没有迟疑,专注而认真。
“整整二十年了。”
“你也是个牛人!”
她没头没尾的赞了一句。
萧琛忽的嗤笑一声,胸腔震动,一口血涌了出来。
沈廷玉蹙眉瞪了他一眼,“你笑屁阿,嫌命长?”
随即递了一块手帕过来,“不要咽,把血吐了!”
萧琛被她骂的愣了一下,望着那手帕沉默了片刻,用一只能动的手接了过来,转过脸去,将血吐了出来。
他这一番动作极是自然,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种矜贵之气。
不过,落沈廷玉眼里可就不那么回事了。
真是做作阿,都特么伤成这样了,还矫情啥。
“谁告诉你吐出来的血要咽回去的。”
萧琛眸色微微一变,指了指门口矮榻上的包袱,“银票在盒子里,你自己拿吧。”
沈廷玉挑了挑眉,“你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卷了你的钱跑路阿。”
萧琛别过头去,一副你爱拿不拿。
阿呆哼了一声,蹬蹬的跑到包袱边,找到了萧琛说的盒子,从里面挑了一张银票出来,给沈廷玉晃了晃,意思是问,是不是这张。
沈廷玉刚收了针。
诺敏举着手里拿着一白瓷药瓶,冲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
他大喝一声,不由分说一掌便要劈向离门口最近的阿呆。
沈廷玉眸色一凌,抄起手边的茶壶向着诺敏砸去。
“砰”的一声,茶壶碎了一地。
诺敏被茶水溅了一身,堪堪退后几步,便要再次发动攻击。
沈廷玉急步上前,挡在了阿呆面前,一个扫堂腿,踢开了诺敏的攻击。
“住手!”
诺敏闻声顿住,惊骇的转过头去,“少主,你醒了!!”
萧琛已经坐了起来,脸色也已恢复了正常。
“是沈姑娘救了我!”
诺敏一怔。
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沈廷玉二人,“你懂医术?”
沈廷玉对这人没什么好印象,尤其是刚才,他不由分说攻击沈小呀,这个行为让她讨厌之至极。
她不愿意搭理诺敏,装没听见。
她从阿呆手里接过银票,检查之后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到没有,知识就是财富,这都是那些莽夫泥腿子们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
阿呆沉默的跟在沈廷玉身后,很认真的思考什么是泥腿子。
两人离开了萧琛的房间。
诺敏关上了门,将白瓷瓶递了过去。
担忧的看着萧琛,“少主,您真的没事了?”
萧琛目光深邃,凝聚一处,好像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方才开口,“你今天冒进了!”
诺敏神色一紧,后退一步,单膝跪下,“请少主处罚”
萧琛摇摇头,握着白瓷瓶,“你可试出什么了?”
诺敏摇头,“没有,看不出是什么原因,沈廷玉反应太快,我,我还没来得及。”
萧琛长舒一声,“既是如此,那就不急在一时了,明日,便是烛阴谷开谷之日……”
主仆二人相视一眼,具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