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困在囚车里的高阶弟子瞬间冲出了笼子。
黄松高喝一声“中计了,放……”
忽见前方阴影里一人纵身而出,双臂一展几道寒光应声而出,竟是直冲着他来的。
最后那个箭字还未出口,黄松猛的从马上一跃而起。
那黑影矫健如豹瞬间就锁定了他的方位,夜色里里一道寒光,破空而来。
黄松来不及再下命令,铿的一声,长枪一抬,挡住了那人的攻势。
沈廷玉不退反进,那黄松也非等闲之辈,长枪猛然一挑,直击她眉心。
转瞬间两人过了几十招。
沈廷玉只觉得此人枪法刚烈生猛,像一块钢板一样,周身竟然半分空门不露,这种打法,她还是头一次见。
不由对此人心生几分敬佩。
黄松喝道“尔等贼子,竟敢毁约”
沈廷玉轻飘飘的向后一退,“我何时毁约,是你先下令放箭的。”
黄松一怔,眼前这黑衣人真气如此霸道,他开始以为是个男人,如今再一瞧,这人一身黑衣,几乎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但身形笔直纤细,隐约可见属于少女的美好线条,正是男子不曾有的。
长枪一收,黄松敛了心神,“你是幽冥教主蓝静渔”
“嗯……你猜”
黄松一噎,怎么觉得这人说话的方式和一个人有点像。
“你要的人带来了,太后在哪儿?”
两人说话间,一众幽冥弟子已然逃出了囚车,原本客栈里留守的人不多,此时更不过百数。
此时已经恢复过来的玄冥长老大喝一声,“杀了这人,为我幽冥死去弟子报仇!”
他一把夺过长刀,向身边晋兵砍去。
一些已然恢复的高阶弟子,在玄冥长老的带领下开始和晋兵火拼起来。
这些弟子中的毒她还没有确定,不过是瞎猫碰着死耗子,用了解软筋散的解药来试试,但若想彻底恢复还需要些时间,当务之急,先是要逃走找地方休整,后面的事再做打算。
没想到玄冥老头是个急性子,这一刀砍下去,今晚必是不死不休了。
沈廷玉有点生气,她计划被打断,后面的事情还怎么进行。
那些大长老们何时受过此等羞辱,现在想必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这些人单打独斗都是个顶个的好手,团队作战怕是也不行,尤其对上这样训练有素的晋军。
“老东西,你给我住手!”
她一颗石子投掷出去,一下子打在玄冥长老的牙上。
玄冥长老猛的捂住了嘴巴,一手的鲜血。
沈廷玉看了一眼,玄机竟然也在,他身后跟着玄冥,玄幽,不见天枢和大祭祀。
她这厢喝斥玄冥的功夫,黄松已然得空,重整晋军,“放箭!”
这些人原本就是晋军的精锐,不过片刻功夫,便已重整旗鼓。
寒光乍现,咻咻的破空之声,有人应声而倒。
“去后山!”
沈廷玉长剑一挥,打落了马上要射入玄机长老背上的羽箭。
玄机回头一望,眼底神情有些意味不明。
他这一迟钝,身后几个跑的慢的弟子,被箭射的乱窜。
沈廷玉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大骂,“看什么看,还不快跑!”
玄机被她踹的一个踉跄,差点撞在山壁上。
众人来不及合上自己惊掉的下巴,纷纷跟着穿入了后山密道。
沈廷玉走到一半,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她转身便要走。
却被人拦住,“你去哪儿?”
拦住她的人正是玄冥身边的林非白。
林非白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头发乱遭遭的,被她打断牙齿的玄冥以一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神情瞪着沈廷玉。
两人就这样挡住了她的去路。
身后有女子尖声说“不能放她走,幽冥被破,内奸还没抓到,她现在离开是什么意思?”
“即便内奸没有抓到,也不可能是廷玉,她救了我们。”
“灵空,你说话注意点!”
有人开始数落最开始质问沈廷玉的灵空。
灵空脸色窘迫,有些恼羞成怒,“她曾在咱们教中受了苛待,现在咱们大家都受了伤,只有她一点没受影响,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她去了哪吗?再说了,她若走了,如果晋军攻进来,谁来保护我们。”
沈廷玉回头扫了这姑娘一眼,心想还真不愧是跟天天跟在灵犀身边的人,不要脸的话都说的这么坦荡荡。
口口声声怀疑你是奸细,但迫于现状还想让受到你的保护。
“你还真是干啥啥不行,耍贱第一名,我去哪关你屁事,难不成我把你救出来还要养你一辈子?”
灵空:“你……”
沈廷玉的嘴,这些人都是领教过的,其他人一个都没吱声。
林非白咳了一声,看了玄冥一眼,让开了路。
裴云殊还扔在叶九娘的小屋里,她必须把这个烫手的人质扔给晋军,否则这麻烦一旦沾上,这辈子怕是要被追杀了。
沈廷玉没说话,提着剑就冲了出去,她和元秋约好的时间快要到了,也不知道那个小师叔找没找到。
这后山离着叶九娘住的地方本就不远,她抬头一看,叶九娘屋里点起了灯,沈廷玉心中一喜,几个箭步窜到门口,便看见阿呆坐在门槛上,伸着长腿,手里捏着什么东西,若有所思。
“秋姨呢,怎么只有你一人。”
她话音未落,便然倏的一变,身后一道急风,骤然袭来,她正欲上前拉开阿呆,却觉得面前那人身形位置突然一变,一手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伸手在她腰间一划,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
沈廷玉速度也快,在那东西掉下去的瞬间,猛的向前一跪,身后那道掌峰倏然而至,却又急急而退。
她此时才看清,从她腰间掉落的正是那图六角星芒图。
沈廷玉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此时站在不远处的阿呆,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裴峥站在破旧的屋檐下,目光冷冷的望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缓缓抬手,不知何时,手是多了一柄长剑,“把图交出来!”
他身后有人打开门,将一身是血的元秋拖了出来。
沈廷玉眉心一蹙,整个人像落入冰窖,她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若非当时她执意要去引开那鬼脸男子,元秋也不会落入这步田地。
若非她自作出张救了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幽冥或许不会遭此大难!
她怒极反笑,“阁下真是演的一出好戏,装疯卖傻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这一刻,还真是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