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年纪”
“差不多六七十岁”
裴铮点点头,没有再说话。靠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不对阿,我怎么感觉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出去,虽说这那几个手里有弓弩,但是你若想离开,也不是难事,你不会又想在这里搞什么幺蛾子吧。”
裴铮叹了一口气,“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是东西吗?”
沈廷玉很认真的想了想,“嗯,还算有自知之明。”
“一年前,朝中有位……大臣的儿子在送往红原的途中消失,一直找不到人,后来听说是被赤焰帮绑走的,但是赤焰帮老巢隐秘,等闲人没有带路根本找不到地方,再加当时战事吃紧,一直未能派人去寻回。”
“这个人很重要?需要您老人家亲自出手?”
“嗯,算是吧,他手中有我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裴铮抬了抬眼皮,一字一顿,“你、猜”
他嘴里能冒出实话,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就算是说出来,她沈廷玉也不敢再信了,毕竟狗一直都不是人,但裴铮是真狗。
“他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死在外面了,毕竟像那种豪门大户,兄弟阋墙,父子相残也是司空见惯的事。”
“应该不会,据说是个很有风度的年轻人,不过我没见过。”
说到兄弟阋墙,父子相残,沈廷玉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怪老头不会就是赤焰帮的老帮主吧?”
裴铮凉飕飕的看了她一眼,“你现在才反应过来?”
沈廷玉不以为意,“那又怎样,林小乔也不会因为我认识她爹就放了我们。”
“谁,你刚说谁……”
身后突然传出一阵沙哑的喊声,把她吓了一跳。
隔壁的牢笼里,伸出一只黑漆漆的手,缓缓攀了上来。
她刚进来的时候没发现,这隔壁的竟然还有人住。
那人一头乱发,上面沾满了稻草碎屑,乌黑的脸上露出一双精亮的眼,一张嘴一身的酒气,能把人熏死。
“你,这丫头片子,你刚说……呃……你认识谁?”
那人打了个酒嗝,双手攀在栏杆上。
沈廷玉站起身来,看着隔壁的牢笼,地上随意的扔着几个酒瓶子。
“待遇这么好,阶下之囚还能有酒喝。”
那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那是,这帮小崽子们不敢拿我,我……怎么样……”
他大手一挥,指着沈廷玉“你,丫头片子,快说,你认识谁?说!!”
沈廷玉有个毛病,有两种情况能让她好好说话,一,绝对的武力值碾压,二,要么可怜兮兮,要么以礼相待。
很显然,这人哪一样都不占,还敢雄纠纠气昂昂的在他面前颐气喝指。
懒得搭理他。
她别过头,学着裴铮的样子,找了角落,闭目养神。
“喂,问你话呢!!”
“小爷问你话呢,说话呀……死丫头片子……”
砰……
一空酒瓶子砸了过来。
沈廷玉一抬脚,将瓶子按下,她长舒了一口气,“太聒噪了”
“嘿,还闲我聒噪,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这丫头片子,不识好歹,爷问你话呢,快回答我!!”
沈廷玉倏的睁开眼睛,凉飕飕的剜了那人一眼,“想打架了,怎么办。”
裴铮认真的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布递了过去,“控制一下力道,揍的太狠不好解释。”
沈廷玉一脸严肃的接过那块布,郑重的点点头,“好”
她缓缓起身掸了一下衣服上的碎草屑,向那人走去。
“唔……你……什么……”
“救……我……”
一刻钟后。
沈廷玉吹了吹拳头,蹲在栏杆前,“谁是死丫头片子?”
“呜呜……我是”
“谁是爷爷”
“呜呜……我,不,你是我爷爷……”
“最后一个问题,谁是你爹!”
那人鼻青脸肿,哼哼唧唧,“你是我爹!”
沈廷玉一巴掌过去,“不老实!!”
“哎哟,哎哟,别打了,别打了,我老实,老实还不行吗?我爹国庆国公李兆,我是他的儿子李鹤……爷爷,哦不,奶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别打我……呜呜好疼的……”
沈廷玉回头,抬了抬下巴,“是你要找的人吗?”
裴铮抬了抬眼皮,一脸嫌弃,“嗯,可能是吧”
沈廷玉看着捂着脑袋,哼哼唧唧,邋里邋遢的男人,再次对裴铮的眼光产生了严重怀疑。
“这就是你说的风度。”
“……”
李鹤被沈廷玉胖揍了一顿,酒也醒了不少。
连滚带爬的往后挪了挪,生怕靠近那栏杆,沈廷玉再揍他。
他伸着脖子,想看看那个说话的男人,“你,你是谁呀,是我爹让你来找我的吗……是吗?”
裴铮不愿意搭理,别过头,看向门外。
“你……你怎么不搭理人呢?”
沈廷玉笑了两声,“你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