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渐起,晨光映射进来,朦朦胧胧之中,微粒飘扬。
“唔——”南宫黎颤了颤睫毛,微微睁开了墨色双瞳。
他觉得自己手臂一阵酸麻,呆了呆,突然好像想起了些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抱中的小团子。
昨日之情景让他震惊不已——又是个月圆之日,他居然没有在师父的药疗中安然度过,而是在这个小娃娃身边熬过去。
他静静地看着辛晚晚,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圆润的弧度让他会心一笑。
南宫黎静悄悄地伸出一只手捏了捏辛晚晚肉嘟嘟的小脸。
“嗯——”
辛晚晚似乎被弄醒了,鼓了鼓嘴巴,秀眉一皱,翻身而睡,再砸吧砸吧嘴巴,似是在梦中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南宫黎在半光半影中有趣地瞧着辛晚晚,笑出了声。
“唔——”
辛晚晚被南宫黎吵醒,睡意朦胧之中将手呼的拍在了南宫黎的脸上。
南宫黎脸僵了僵,眯了眯眼,开始挠那只肉嘟嘟小手的掌心。
辛晚晚被一阵瘙痒弄得睡不着觉,转过身,一睁眼,怒目瞪着南宫黎。
“起床了,小懒鬼。我在你这么小的时候,起得比你早多了。”南宫黎微微嘶哑地说道。
辛晚晚心中一横,撒手在翻过身,不理会南宫黎。
“嗖!”
南宫黎回头,一只飞镖钉在了桌沿。
南宫黎仔细瞧着那飞镖所钉的信条,脸色一冷。
“晚晚,师父叫我们去封院,该走了。”
辛晚晚本是在朦胧中差点又睡过去,一听到这话,立马就醒了。
封院——该来的逃不掉。
辛晚晚暗自攥紧小拳头,心中却无比慌张。一想到前几日听到的内容,她便手心发冷,心中如小鹿般乱窜,咚咚咚的心跳声,仿佛溢出了胸膛。
南宫黎摸了摸辛晚晚的发旋,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却仿佛是个大人般的坚定。
“别怕,我陪你。”
————
封院。
南宫黎抱着辛晚晚走着功法步子进入了封院。
“你可要记住,这封院不是谁都可以进的。有的人一进来便尸骨无存——看到了么?”南宫黎神色凝重,伸手指着他身旁的一朵妖艳蓝色盛开的花,“那是毒莎,如果你走错了一步,便会中了幻境,被它吞噬殆尽。”
辛晚晚心中一惊,看着那一片的蓝色妖花,就快要哭出来。
好家伙,这下自己一进来就逃不出去了。
辛晚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双脚,暗自摇头。
就这么小的小手小脚,能干什么啊,怕是保都保不住自己的性命。坚强坚强坚强,辛晚晚,你是最棒的!
就在辛晚晚内心不断碎碎念的时候,他们就到了封院的内堂之中。
“来了?”
“是。师父。”
“寒室中的伤可疗好了?”师父手中掌着一本书,有条不紊地说着。
“是,多谢师父赐药,徒儿已好。”
“好,那你就先退下吧。”师父放下了书,抬眼看着辛晚晚,“她留下。”
辛晚晚对上师父的双眼,内心一惧,暗自慢慢地挪位,靠近南宫黎。
“师父——她才这么小——”南宫黎单膝下跪,双手作揖,“求师父成全!”
“成全?成全什么?”师父脸上讽刺地笑了笑,“你又能为她做什么?黎儿,你是想违背师令么?”
“师父——”南宫黎还想说着什么,却被师父一股掌风所跌倒在地。
“等你有那个能力,再与本师说道。”师父袖手一挥,转眼间南宫黎便被扫出了内堂,房门瞬间紧闭。
南宫黎握紧了拳头,望眼欲穿,却只能受下这股气,双腿跪在地上,心中暗自祈祷辛晚晚能够安然无恙。
内堂之中。
辛晚晚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谷主,拼命地向后缩。
“别紧张,你可死不了。”谷主轻呵一声,随手便提起了辛晚晚的衣襟,不顾辛晚晚的拼命挣扎,慢慢挪开了一支笔,一扇石门慢慢开启。
石门内烛火通明,坑坑洼洼的石壁上却都是画满了诡异的图案。
辛晚晚越进去,心中便越紧张,手心直直冒汗。
一进入了内殿,空间瞬间变得广阔起来,有一口泉在之中,不断涌起热雾,在空气中化为一片烟雾缭绕,它的旁边还不时地鼓着热泡。再旁边,则是一整个墙壁的药草柜,上面都写着看不懂的奇怪符号。
“砰!”
谷主直接将辛晚晚摔到了泉水之中。
咕噜噜——咕噜噜,辛晚晚拼命地挣扎,可是却越沉越深,越沉越深,渐渐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辛晚晚感觉自己被什么一股力量给托了上来,慢慢的向上移动,直至半浸着这泉水。
可没想没过多久,她只觉得自己全身剧痛难忍,使劲想要睁开双眼也无济于事,只得任人摆布。
渐渐的,她便又失去了意识,静静躺在这泉水之中,好像是个瓷娃娃一样娇嫩。
泉水中不断吐出气泡,咕噜噜地作响,不一会功夫,原来澄清的泉水竟然慢慢被一片墨色所晕染,如同一幅上好的山水画。
辛晚晚漂浮在泉水中,以她为中心不断飘散出黑色的一缕缕黑丝,而脚上的银链居然发出微弱的紫光,上面的铃铛不断作响,发出激烈碰撞之清脆响声。铃铛声在这空旷的内堂之中,竟多了几分诡异与邪魅。更诡异的是,泉水内壁竟然慢慢浮现出了诡异的画像,似在张牙舞爪。
谷主捻佛珠的手快了几分,眉角一挑,露出一丝几乎看不到的微笑。
“这可是上好的料子,别玩坏了。”一道古老低沉的声音从内堂之上传来。
“玩坏?怎么会?”谷主嘴角一勾,眼睛看向银链,“那可是位灵主,千年难得一遇的灵体,又怎会轻易损坏?”
谷主转了身,向一堆药草走去,手拿起了一株并蒂莲,放在鼻边嗅了嗅:“瞧瞧,这泉中可是一等一的毒药,普通人沾水即化,可你看现在的她,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别太过火了——她毕竟——”那个声音似乎想到了什么,截然而止。
“放心,我心中有数。”谷主挥了挥手。
“我走了,你一切小心为上。”
谷主沉默着,头也不抬地看着泉水中的辛晚晚,瞳孔微缩,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