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三人,陆舟并不陌生。
他们是云崖宗西成峰的管事弟子,专门负责管理西成峰的杂役弟子。这虽是一份闲职,但往往没什么外门弟子愿来,因为这个职位所能获取的修炼材料太少。
往往只有资质与底子都很差的外门弟子会来,他们知道自己进阶无望,所以讨个闲职。而像他们这种人,对于比自己资质还要差的杂役弟子,自然是能踩两脚便踩两脚,陆舟之前就没少受他们欺凌。
而此时他们三人拦住去路,明显有着来者不善的意味,因此陆舟微微皱眉,问道:
“三位管事,不知因为何事拦我去路,在下还有事情要去忙。”
只见三人听了陆舟这话,齐齐冷笑一声。随即一个长着马脸,面皮蜡黄的弟子走了出来,阴恻恻的对着陆舟道:
“怎么,你还知道我们是你的管事?你还知道你有事情要去忙?”
而站在他身旁圆脸牛眼的管事接道:
“你自己抛下工作跑到这里游山玩水,还问我们什么事?”
最后一位细眼鹰鼻的管事总结道:
“陆舟!你是不是不服管了?可需要我们三个上报给长老,革去你的弟子身份吗!”
陆舟心中暗叹一声果然如此,不过他倒也不惧三人,不卑不亢道:
“三位管事,我已经超额完成了我的工作,今日已挑了五缸水,劈了两堆柴,并且把西成殿清扫过了。并没有失职,望三位管事明察。”
陆舟话毕,三位管事又是冷笑,马脸管事说道:
“哟,你真是好大的能耐啊,你说你完成了工作就完成了?谁看见了?谁能证明?”
牛眼管事接道:
“你擅自离岗,没有通报我们,这就是旷工!你不仅今天做的不作数,而且还要记过、领罚。”
鹰鼻管事最后道:
“平时你目无尊长也就算了,我们三个大人有大量,不愿理你。没想到你不仅不识尊卑,甚至还不守规矩,擅自旷工,实在太让我们失望了。”
他们这话,陆舟心中是嗤之以鼻的。他做了杂役弟子近一年,想必是被他们三人打上了没有资质的标签,是可以被他们随意拿捏的。
不过陆舟早知道他们三个不安好心,故而平时规规矩矩,做事滴水不漏。这让他们三个对陆舟只能嘴上说说,挑不出毛病来,自然没法实际行动。
而陆舟今天急于突破,本想着超额完成劳务便能相安无事,但没想到他们三个竟然这般不要脸,明摆着就要以权压人。
但陆舟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闹得太僵,秉着以和为贵的想法,他温和回道:
“没有提前通报三位管事,是我考虑不周,非常抱歉。既然如此,不知我该怎样证明,我完成了今日工作呢?”
似乎早就在等这句话,马脸管事嘿嘿笑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愿意听话自然就万事大吉,我们三个自然也不会刁难与你。”
牛眼管事又接:
“只是你平时实在不服管教,让我们三个颜面尽失,所以你必须对我们赔礼道歉,并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如此无礼。”
鹰鼻管事又总结:
“之前的事,你可以以后慢慢补偿我们。但今天的事,必须今天了结。想让我们饶过你的旷工之罪也不难,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叫上三声好师兄也就罢了。”
这话一出,倒是轮到陆舟冷笑了,他本想息事宁人,但被看作了软弱可欺。只见他摇摇头,不咸不淡的说道:
“这是不可能的,我陆舟七尺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没有跪三个无耻小人的道理。”
三人一听,脸色立马冷了下来,马脸管事威胁道:
“哼,陆舟,我们给你脸但你不识抬举,那可怨不得我们了。今天你这过是记定了!”
牛眼与鹰鼻管事也接道:
“更别提还有辱骂上级,又是一过。”
“而且你别忘了,在这荒郊野外,你若是缺个胳膊断个腿,可跟我们没有关系。”
说完,他们二人瞅着马脸管事,马脸管事又说道:
“你现在知道错还来得及,给我们一人十块灵石就饶了你。不然,你就等着当一辈子残废吧。”
陆舟已经失去了跟他们三个说话的心情,他将腰间的木剑解了下来,握在手里淡淡道:
“多说无益,出招吧。”
马脸管事脸上浮现出残忍的笑意,只见他一摆手说:
“可笑,一个臭煅体期拿根烧火棍就觉得自己很能耐了?那就让你见识见识练气期的强大,老二老三!给我狠狠教训他!”
马脸管事话音一落,其余两位就立刻一左一右欺身而来,分别袭向陆舟双臂。
陆舟知道这三人都是练气中期,已经到了气走经脉的阶段,身体素质与速度大大提升。而陆舟虽然煅体底子扎实,但也还是有些许差距,因此他自然要扬长避短,身子暴退的同时剑法施展开来。
陆舟的剑法刚一施展,便带起的一阵幻影。两位管事扑了个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感觉到浑身上下都被狠狠抽了几下。顿时痛的他们是呲牙咧嘴,眼中怒意更盛,竟也要抽出他们的腰间佩剑。
陆舟心知自己只是靠剑法精妙压人,其余不管是兵器还是境界都差了许多,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愿。
只见陆舟再次出手,剑法竟又快上三分,一瞬之间连出八剑。只听连续八声脆响,两位管事拔剑得手上顿时出现四道红痕,并且迅速肿了起来。
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传来,他们两个一时之间只能抱着手痛嚎起来。马脸管事看到他们两个如此废物,顿时脸色黑的不行。
只见他连忙就把剑给拔了出来,离得太远陆舟没法再拦。而他把真气附于剑上之后,便三步并两步向陆舟挥剑砍来。
陆舟是修炼快剑的,这种速度的剑招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只见他扭身便躲,剑如幻影抽向其周身关节。
而马脸管事似乎没料到陆舟的剑有这么快,慌忙就要抽剑回防,但仓促之下却使得自己空门大开。陆舟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直接一剑刺向其胸口檀中穴。
但陆舟这一刺,却引得马脸管事露出了得逞的笑意,只见他回撤的剑竟陡然快上七分。陆舟这才发现他之前不管是进攻还是回撤,竟都是假动作,根本没有使力。
只有这样,他此时的剑才能展现出如此速度来。而且这一剑也根本没有冲着陆舟来,而是冲着陆舟的剑去的。显然是看出了陆舟擅长剑法,但兵器低劣,想要削他之长。
面对这早有预谋的拼剑,就算陆舟修的是快剑也已然应对不及。但他并不慌张,因为他也有着底牌在握。
只见陆舟手腕轻动,原本作为刺的一剑变为了上撩,正与马脸管事的剑对上。马脸管事见自己的计划得逞,生出了一丝喜意,但随即转化成对陆舟更大的恶意。
他已经能够想象出这臭小子被他斩断木剑,跪地求饶的场景了。到时候自然由他搓扁捏圆,好好羞辱他一番。不仅如此,他还要让这小子把这诡异的剑法交出来,不然就让这小子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皮肉之苦!
两剑交锋,只听‘铛’的一声,马脸管事的剑很顺畅的划过,这正是他所预料的感觉。除了那声好似金铁相击的声音有些奇怪之外,其他的事情似乎都如他所愿。
只见他嘴角一歪,举剑一指,就要露出邪笑时。
他的眼前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直把他的眼睛都瞪了出来。只见陆舟的木剑此时完好无损,连个划痕都没有。而他自己的铁剑,竟然在刚才的交锋之中断成了两节,而且他还毫无知觉。
这件事情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之外,指着陆舟‘你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这就好像其实他的剑才是木剑,陆舟的剑斩断他的剑毫无阻碍,所以他才感觉不到相撞。
而陆舟的心里其实也对他这‘金灵剑’的威力感到诧异,他刚才使出金灵剑的本意,是依靠那股凝实剑气来帮助他的木剑拼剑。
但没想到金灵剑气不仅仅是凝实那么简单,它还有着锋锐之能。因此他的木剑在刚才那个瞬间,就好像一把削铁如泥的法宝一样,瞬间就斩断了凡兵。
看到这一幕的马脸管事,顿时失去了与陆舟相斗的勇气。陆舟擅长剑法,没了剑自身实力十不足一,这不假。但马脸管事也作为使剑的修士,他的剑没了,他又能剩多少实力?
既然他用剑都打不过陆舟,那就更别提空手了,只见他往后微微挪了两步,随即转身便要跑。
陆舟岂能让他如愿,他脚步快,但陆舟的剑法更快。那马脸管事刚一转身,便被陆舟一剑抽到了他的脚踝,顿时引得他身子不稳,当即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
而他既然被抽倒在地,自然也就没有再起来的机会了。陆舟幻影般的剑法全力使出,但从不使用剑尖与剑刃,而是用剑身当做戒尺一样抽。
如此一来,一剑抽下去无伤无血,却能带起一大片疼痛红肿。抽的马脸管事是嗷嗷直叫、满地打滚,像极了老父亲打儿子。
而牛眼与鹰鼻管事看马脸被抽成这样,也起了溜走之心。但却被陆舟发现,依旧一招金灵剑将两把废铁砍成四段废铁,然后就是一顿猛抽。
来来回回抽了几圈,陆舟这才解气。而这时三位管事的样子已经是惨不忍睹了,只见他们能看见的皮肤全都肿了起来,红的不行。甚至就连剑都捡不起来,稍微碰到哪里就是钻心的疼。
牛眼与鹰鼻管事是被完全打服了,一点念想都提不起来。但马脸管事不愧是三人领头,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眼睛里仍是愤怒的光,口齿不清道:
“小至!呢岗这呣打唔们,呢屎定了!只要呢一天是渣役弟至,唔就一天普让呢好过!”
对此,陆舟只是耸耸肩,然后把木剑举了起来,作势要抽。
马脸管事连忙捂脸,连滚带爬的跑了。
陆舟也没有想去追的欲望,马脸管事的话也提醒了他。他只要一天是杂役弟子,那么就仍然地位低下,而且需要拿出大把时间花在劳务上。
按照云崖宗的规定,所有进入练气期的弟子,经过检验属实,都可以成为外门弟子。而陆舟虽然还没有练气期,就算离煅体期圆满都有些距离,但并不代表他就没有方法成为外门弟子。
而那个方法就是……
外门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