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白瑶在小黑面前站好，一脸严肃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之前因为风岚仙子的事情，我一直都还没来得及说。”

“嗯，你说，我听着呢。”

白瑶突然又有些迟疑了，或者说，她其实也在担心，如果真的就这么把真相告诉了小黑，他会不会……真的就像青婉他们说的那样，被仇恨蒙蔽双眼，会一门心思就只想着复仇了？私心上来说，白瑶其实不愿意小黑变成这样，说她自私也好，无情也罢，她只是想能和小黑好好地生活就好了，小黑只要能平安无忧，她就觉得已经足够了。如果不告诉小黑这些事情，就能让他远离这些纷争，那自己宁愿对他有所隐瞒，就让他一直蒙在鼓里。可是白瑶心里又过不了自己良心那关，小黑看她的眼神太过于信任，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隐瞒他。

见白瑶半天不开口，小黑只是笑了笑，也不再问了，摸了摸白瑶的头:“没关系，你要是觉得为难，或者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不想说，那就不说好了，我可以等你。”

突然，白瑶觉得自己应该告诉她，自己终归是没有资格替他做任何决定的，这样的血海深仇白瑶不能设身处地的理解，那么，凭什么要让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进行呢？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也有自己做出选择的权利，就算最后的结果和自己所想的不一样又如何？自己陪着他就好，不管他怎样抉择，大不了自己和他一起扛就是。“你……有没有一些时候会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普通的？”

“有啊，我要是普普通通的人，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能遇见你了啊。”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问你，有没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只是如此，你应该是能更上一层楼的，有没有某些时候会觉得自己的能力有些奇怪，觉得自己不像是蛇族的人，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为什么会像一张白纸一样空白？”

小黑突然也严肃了起来:“瑶瑶，你是知道了什么和我的身世有关的事情吗？”

“是。”白瑶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我此行去雾山，遇见了一个人叫青婉，她告诉了我很多的事情，包括，你的身世。你并不是蛇族的人，更不是什么妖类，你其实是龙族族长贺炽的遗孤，你应该知道龙神山的人都叫你阿渊吧，因为你其实是有名字的，你叫贺渊，是现在龙族唯一的皇室，龙族当年灭族背后有隐情，但是贺炽不想让整个龙族都这样被毁灭，于是想方设法保住了你，只是封印了你的血统和能力，所以你才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父母又是谁，所以龙魂被唤醒后你才会变强很多，你才会天赋异禀，进步神速。青婉告诉我，龙魂里封印着的其实是你的能量，现在她把她的那颗龙魂也给了我，还有两颗在孟婆手上，她拜托我帮忙集齐龙魂，一旦四颗龙魂全数被唤醒，你的封印就会被解开，你就可以成为真正的龙，为龙族报仇雪恨。”

白瑶越说越觉得惴惴不安，她偷偷抬头看了看小黑，却出乎意料地发现小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震惊或者激动。“所以呢？”小黑眼神依旧温柔，好像是盛满了清水，在眼波中微微荡漾。

“所以……”白瑶有些懵懂，“你……是怎么想的呢？你要去恢复自己的记忆和实力，杀上神界为龙族报仇吗？”

“你希望我这样吗？”

“我……”白瑶突然就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真心来说自己当然不希望小黑变成一个满心只有复仇的人，她希望小黑能永远都像现在一样笑得天真无邪，永远无忧无虑，只是她又说不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她自己的事情。

小黑看起来却还是很轻松的样子，见白瑶半晌不回话，就笑着抱了抱她:“其实恢复实力这倒确实还不错，只不过报仇，就像你以前总跟我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就算是攻上神界，把凤玄大卸八块，死去的人也不会再回来了，那不如就到此结束吧。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我又笨，不爱动脑子，比起复仇，我更想和你一起找个鸟语花香的地方隐居起来，过我们自己的生活。虽然你没有说，但是我能感觉到，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吗？”

“你……你不会觉得我是龙族一员，你是龙族最后的皇族，却不想着为龙族复仇，这样是大逆不道的吗？”白瑶有些不敢置信，小黑居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可是我确实不愿，你也不愿，那何必还要去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呢？父亲当初那样大费周章保住了我的性命，难道不也是希望我能好好地活下去吗？我想他就算知道了，也会尊重我的决定的。瑶瑶，等我们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去找孟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然后我们就离开吧，到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去，好不好？”

“可是既然你都没有要复仇的打算了，为什么还要拿回龙魂呢？”

“谁不想要变强呢？我们没有这个心思，可是别人不见得会放过我们，想要有平静快乐的生活，我得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才行啊。我拿回了龙魂，不是为了要伤害谁，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白瑶突然就觉得自己眼睛有些发涩:“好，我们一起。”

“哇！”小黑叫得夸张。

白瑶有些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

“瑶瑶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被我给感动得哭了吧？”小黑笑得不怀好意。

白瑶赶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瞎……瞎说什么呢？我只是，只是沙子里进眼睛了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小黑完全不掩饰地哈哈大笑起来。

白瑶恼羞成怒，一拳就冲着小黑肚子上招呼了过去，小黑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这熟悉的感觉啊，还是这样干脆利落的好，比起风岚仙子那种黏糊糊的感觉舒服太多了……”

白瑶:……

此人多半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