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看看她现在怎么样……”

“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你才是害她如此的罪魁祸首！我自己的徒弟我自己会照顾，你自己看看自从你和她在一起之后你害了她多少事情？她为你背了多少锅？要不是看瑶瑶的份上，今日我不会让你这么简单就完了的。”

“我真的只是想好好陪着她，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小黑整个人已经抬不起头来了，摇摇欲坠的样子。

“今日算是我求你，你放过瑶瑶，行不行？”

“什，什么？”

白瑶突然又有了动作，只是看起来痛苦万分，白泽上神立刻向白瑶体内输送灵力不让她体内的气息继续紊乱下去“我说过了让你滚啊！我不管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什么东西，我也不在乎你对瑶瑶到底安了什么心，但只要你走了，她就还是以前那个无灾无祸的瑶瑶！我舍不得我的徒弟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我不杀你，已经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了，你滚吧。”

白瑶还是在尽力挣扎，只是睁不开眼，白泽上神越看越担心，这样下去，她的情况会更加严重的。于是强行让她昏睡过去。

小黑沉默地看着因为自己变成这样的白瑶，突然就觉得，那根一直撑着自己的弦在那一霎那断掉了。自己或许，是应该离开了。“白泽上神，您放心，我明白了，原来月老说的天煞孤独是这样，我的身份就是个灾祸，只会给接近我的人带来杀身之祸。如果我留在她身边只会让她受到无穷无尽的伤害，那么，我会离开。”

“如此最好。”白泽上神看了一眼小黑，满脸的脆弱和憔悴，心中竟然有些不忍，索性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小黑向着白瑶躺着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眼中满是不舍，但最后还是咬咬牙一狠心转身离去。“诶！小黑！你这是去哪儿啊？”月老急匆匆地想追出去，白泽上神是气昏了头了，可是这么久的相处月老知道这俩人对彼此的重要性丝毫不亚于性命，要是白瑶醒来发现小黑走了，那还不疯了一样地找自己算账。可是小黑走得也快，月老才提脚追出去，人就已经踪影难寻了。月老没办法，自己这简直是里外都不是人啊，只得又急急地回来，看着白泽上神愁得不行“哎呦，白泽上神啊，你怎么就那么意气用事呢？说不准把小黑留下对白瑶会更好呢？你这把人一赶走，你让我上哪儿去给白瑶再找一个小黑去？”

白瑶忽然就不挣扎了，整个人都颓然地躺了下来，一颗眼泪从眼角滑落。白泽上神看着白瑶这样子，叹了口气，小心地为她擦去泪水，叹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我就你这么一个徒弟，是我从小带大的，你在我心里就像是我的亲身女儿一样，你明白吗？那小黑对你好，可是他就是个灾星，你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给他背锅处理问题的，师父只是让事情回到最开始的样子，你明白吗？这对你对他，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白瑶恍恍惚惚还能听得见一些话，其实她刚刚已经晕过去了，但是灵魂里好像有一种要把她撕裂开来的痛楚，比自己身上这些伤加起来还要疼痛千百倍，让她又恢复了意识。她拼命挣扎，想让小黑留下来，可是她说不出话来，也动弹不得，只能这么任由小黑离开，那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恐慌感受让白瑶仿佛觉得自己这次要是没有留住他，自己就会真的失去他了。

白瑶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白泽上神甚至擦不过来，只得叹口气站了起来道“瑶瑶，你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不容乐观，但是你放心，师父一定会救你的。你现在这里好好休息，师父很快就回来陪你。”说着向月老使了个眼色，走了出去。月老赶紧跟上。

“你们在凡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那猎龙散，又是从何而来，这东西有好多年都没有见到过了，现在突然出现，一定是人有心为之，就是针对白瑶来的，我一定要找到他，把这锥心之痛千倍百倍地还回去，让他知道，我白泽上神的徒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碰的。”

“其实我也不清楚啊，之前这两个孩子和我一起牵红线，结果红线不小心让他们给打乱了，时间紧迫，我就让他们自己去牵红线，没想到就出了这么个事，但是当时我不在场，等小黑把白瑶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伤成这个样子了。”

白泽上神眼里疑色渐浓“这个小黑，只怕不只是一只小小的蛇妖那么简单。不能让他留在白瑶身边，他早晚会害了他，虽然我现在还暂时看不出他的真身，不过这样身份可疑的人是断然不能再留下来了。”

“唉，好吧，这事你说了算。只是不知道白瑶那丫头醒过来知道这一切该有多伤心了……”月老有些不忍。

“白瑶现在已经是完全靠着一口气吊着了，要是我们给她的灵力一断，她就随时都可能因为体内气息的暴动失控而亡的。”

白泽上神垂下了眼，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情绪“我知道。”

“可这样终归不是个办法啊，且不说你我灵力也还是有限的，就算我们能一刻不停地给她输送灵力，她也只能像现在这个样子，半死不活，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甚至连意识都是模糊的……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了些，这说白了就是活死人一个，我们实在是没有必要再白费那个功夫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还能有什么办法？人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能……”月老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猝然瞪大了双眼“你，你不会是想……”

“是。”白泽上神答得坚定。

“不行！”月老的态度却突然强硬了起来“这太冒险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之前我就看出来了！你修为大大折损，白瑶却突然修为突飞猛进，是你强行打开了玉帝加在她身上的封印吧？你都已经这样了，现在还要用自己的修为来给她治伤，而且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不会成功，那到时候死的就不只是白瑶了，你也会给她陪葬！就算是治好了，你这一身修为基本上也是全都废了你知不知道啊！”

“身为她的师父，她有难我却没能第一时间保护好她，本来就是我的过错，现在用修为救她是我分内之事，若是她死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或者也实在是无趣了些。就算失败了，我俩一起走，也算有个伴，倒也不亏。”白泽上神笑笑“可若是成功了，那救回来的可就是两条命，我岂不是赚了？”

月老要被白泽上神的歪理气死了“不行！这太冒险了！我们一起想别的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算有，也已经来不及了。”

月老还想说什么，却整个人一愣，随即他对白泽上神怒道“白泽！你放开我！”

白泽上神转身头也不回地向着白瑶身边走去“这神界我早就呆腻了，这漫长无尽头的生命，若是自己所珍视的东西都失去了，那活着也是一种煎熬，这也算是我这个师父，能为她最后做的一件事。”

月老拼命想要挣开，却都无济于事，只能冲着白泽上神的背影怒吼道“你就是个疯子！你会死的！你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