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克。。。”
沐梓柠横飞一脚踹上了江峰的肚子,把江峰踹上半空。
“阿达。”趁着江峰还没有落地的时候又抬腿将他踏在地上,这套动作一气呵成,传来了江峰清脆的骨头碎裂声。
江寒在一旁看着心里一惊,这也太。。。野蛮了吧?
“咳咳。。。”江峰落在地上,全身骨头都散架了似的。
但是沐梓柠显然还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手肘曲起,从后面撞向他的背骨。
“咔嚓嚓。。。”又是几声骨头碎掉的声音。
江峰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差点儿晕了过去。
“你还哔哔不?”沐梓柠攥着江峰的手,以手肘压在他的身上。
“啊?”江峰在神思模糊中听到沐梓柠的话,却搞不懂她是个什么意思。
“还不服?”沐梓柠一听他这话,又打算动手。
“服。。。服。。。服。。。太后老祖宗,您高抬贵手。。。”江峰是怕了,连连道。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出去乱哔哔,老娘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信不信?”沐梓柠威胁道。
“信,我信了。”
“那就好,乖。”沐梓柠像是拍小狗一样拍了拍江峰的头。
江峰哪里受过这样的欺辱?气急攻心,只觉得一股血腥味儿涌在候间,就晕了过去。
“诶。。。”沐梓柠看着瘫在地上的江峰:“用力过猛,一个没收住,把人打晕了。”
“走吧,江大人,一起把人送回去吧。”沐梓柠回过头对着江寒道。
这个女人是真强悍,江寒看完这一场单方面的殴斗,不禁为他自己的未来感到了担忧。
。。。。。。
此时三更已过,上京城的街道显得尤其安静,只有马蹄声“滴滴答答”地在狭窄的巷子中回荡。
马背上躺着一个人,青肿的脸猪头一般朝上,烂泥一样瘫在那里。
月光的清辉落在青石的小巷上,像是一地的碎银子,落在沐梓柠和江寒的脚边。
“江大人,今天晚上。。。爽吗?”沐梓柠啃着手上的苹果,转过头冲着江寒挤眉弄眼。
这个神情,这个词语。。。。。。这能是个正经女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江寒的眉头深深皱起:“太后不觉得这么做太莽撞了吗?”
“我问你爽不爽,你这个回答偏题了啊。”沐梓柠道。
“太后若是乖乖呆在房间里头不出来,就不回有后面的那些事了。”江寒继续冷静地说道。
“江大人,我这是为你出气呢,我就问你爽才是不爽?”
爽的确是挺爽的,沐梓柠做了他二十多年来一直想做的事情,但是:“有什么可出气的?反正臣受这些气不是一天两天了。”
。。。。。。
呵呵,好心好意帮他,他还说出这样的话,他可是个人?
“江大人,你就作吧,你看看还有谁喜欢你?你要再像这个样子,我也得离你而去了。”沐梓柠说得心灰意冷。
江寒:。。。。。。
“江大人,我看你爹也挺讨厌的,他说什么你娘,是怎么回事呀?”沐梓柠懒得和他记仇,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旁的事情。
江寒听到他这般问,心里产生过一丝抗拒,但是不知怎的,又觉得很想把那些事情都说与沐梓柠听。
于是抬头看着头顶那轮冷冷的月,缓缓道:“臣从前是江家的庶子,母亲原本是贵家女子,后来家道中落,被人伢子卖给青楼。
江峰恰好在那个时候遇见臣母亲,瞧上了母亲容貌,娶回去做了姨娘。
前几年,母亲原本还算得宠,几年后,母亲怀孕便生下了臣,臣出生时,恰逢瘟疫,死了许多人,刚好便死了江峰最喜欢的嫡长子。
大娘子从此记恨在心,处处说臣母子二人是灾星,克死了她的儿子,由着,江峰也苛待起我们母子了。”
江寒一字一句说道,难得沐梓柠也安静了下来,轻声啃着苹果,听他好听的声音。
月亮的寒光落在他的半边侧脸上,衬得他整个人越发地出尘脱逸,好像下一秒便要羽化成仙了一般。
又听他接着道:“后来,江峰的官运一年不如一年,外放去了西川,这一路上脾气越发不好,动则对臣母子都是拳脚相向。
母亲一直都是忍耐,他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臣身上,只要臣能有出息,考个好的功名,那那些年,母亲受的苦楚都是值得的。
所以臣拼命地读书,日夜不敢耽搁,也算皇天不负,十四岁那年便中了举。”
“那就不好了吗?”沐梓柠插了一句嘴,她想了想,十四岁中举,那得是个什么脑子?怪不得现在的江寒坑起人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那是天赋异禀啊。
“呵呵。。。”江寒凉凉地笑了两声:“臣从前也是这般想的,只是江峰岂能如此放过我们?他还有个嫡子江轻言呢,于是他将臣锁在屋内,将江轻言代臣去领了功名。”
“这不是顶替高考成绩吗?”沐梓柠惊讶道。
然而江寒的故事还没有完,“臣那时候年轻气盛,被江峰放出来的时候便去找他算账。把这些年江家所做的种种都数落了出来,那些委屈、不甘、屈闷。
臣以为江峰至少还会有些愧疚,可是没有,江峰让家丁拿藤条打臣,打到臣屈服为止。
可那时候的臣气性大,不懂曲折,哪里会认错?被打得有多狠,说出来的话便有多狠。”
“然后呢?”沐梓柠禁不住想,十四岁的江寒该是个多漂亮的小孩儿啊?谁会舍得打自己又漂亮读书又厉害的儿子呢?
“然后,臣的娘来了,她替臣挨了许多打,跪在江峰的面前求饶,江峰才同意就此罢手。
只是母亲,她那些年在江家受的虐待被那一顿鞭子激起了来,回去之后就病倒了,臣去找江峰给母亲看病,但是江峰那时候对臣有气,如何也不肯请大夫,这般拖下去,那年冬天,母亲便死了。”
江寒的眼中映着那轮远远的月亮,衬着满眼的晶亮颜色。
“就在那年冬天,臣离开了江家。”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别人的事,直到说到此处才听到轻微的颤音。
“臣一直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江峰身上,但是这些年,臣都在想,若是那一年,臣不像那般好强,若是能忍一点、圆滑一点,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是这个结局。
或许,是不是臣自己害死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