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沐梓柠走了几步,又停住了脚步,“方才是哪位妹妹说要送哀家好料子的?”
沐梓柠一回头,身后六位太妃有五位都往后退了一步,剩下一个虞太嫔弱弱举手:“是。。。是臣妾。”
“哎哟。。。”沐梓柠一摆手,上前去亲热地拉着虞太嫔的手:“这位妹妹真是太热情了,让哀家。。。哀家。。。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嘛?”
虞太嫔笑得很勉强:“呵呵。。。没。。。关系的。”
“那也不用你送过来了,哀家亲自到你宫里挑吧。”
“啊?”虞太嫔一个激灵,“这。。。会不会太麻烦太后了?”
“不麻烦,不麻烦,是你送哀家东西,哀家怎么能嫌麻烦呢?”沐梓柠一脸欢喜的样子,“哎哟,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好了。”
“那抱一个吧,抱一个。。。”虞太嫔还没反映过来,沐梓柠已经一个熊抱将她抱住了。
“从此以后你就是哀家的好姐妹了,谁欺负你就是欺负哀家。”沐梓柠热情地拍了拍虞太嫔的背。
“额。。。咳咳,臣。。。臣妾不敢当,不敢当。。。”
待沐梓柠走后,虞太嫔左右看了看周围的各位姐妹们,缩了缩脖子,“哎哟,这位太后,太热情,太热情了哈。。。”
沐梓柠刚出了梅园,便见到寒风中一个黑色的身影,江寒双手负后,站在火红的花海外头,脸色苍白,眉眼却难得地放松。
沐梓柠一见到江寒,便加快了脚步朝他奔了去。
“太后。。。”江寒见着她两个字唤得柔情似水。
江寒的内心甚欣慰,当面对那些看不惯的人和事的时候,沐梓柠终于不是一味的喊打喊杀了,她开始学会了曲折处理。
虽然手段略显幼稚了些,但是已经进步了很多了,江寒想着若是有一天他不在了,沐梓柠应该也能很好地照顾自己了吧。
“江大人,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纵欲过度了?”
“啊?”可是沐梓柠一开口,就把江寒所有的心理活动都粉碎了。
“你看看你,脸色都成什么样子了?”沐梓柠指着他,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江大人,不是我说你,做人还是要节制一点,节制一点,你知不知道你身上还有旧毒?你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哦?”
江寒:。。。。。。
果然,在沐梓柠面前,什么温柔,什么善解人意,都是狗屁,狗屁!!!
“哦,对了,江大人你找我有什么事么?”沐梓柠念叨了两句,便就换了个话题。
“没事了。”江寒黑着脸不想说话了。
其实他是担心江峰对沐梓柠不利,如今看来,沐梓柠应该会有她自己的办法吧。
仔细想起来,虽然每次沐梓柠做事都带着些胡闹的成分,但是好像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那行吧,哀家也乐意没事儿和江大人常走动。”沐梓柠答道。
这一句话像是灌了蜜似的,听着江寒心里头美滋滋儿的。
“太后。”江寒喊了一声。
“嗯?”
“往后臣可能不会经常来看你了,你得多保重保重。”江寒道。
沐梓柠:“啊?什么意思?”
江寒:“现在陛下掌国政掌得很好,臣想多放手让他做,臣累了这么些年,再加上身上这毒,想多歇息歇息。”
其实是海大夫告诉他,他这个毒在经不得劳累了,若细细养着,或许还能有几月性命,若再这般折腾下去,只怕时日无多。
以前多活一日、少活一日的,他觉得没那么计较,现在他低头看着沐梓柠毛绒绒的头顶,只觉得哪怕多活一天,那便是赚了。
“不过太后放心,若往后有什么事用得着臣,只管叫人来找臣便是,臣只要办得到,都一定会办的。”江寒接着道。
“那韩国公家的羊肉宴江大人你也不去参加了吗?”沐梓柠问道。
江寒:。。。。。。
她能不能关心一下重点?他如此深情款款说了半晌,难道没有些什么更重大更深远的意义吗?羊肉宴,羊肉宴,她是不是就和羊肉过不去了?
“可是我原本还想着那一日还能见着江大人的说。”沐梓柠接着道。
。。。。。。
“那一日,臣也会去的。”江寒答道。
“真的吗?你不是想好好歇歇吗?”
“嗯。。。韩国公不同,臣早早就应下了,总该是去走个过场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沐梓柠点头:“那咱们就等着那一日再见咯。”沐梓柠冲着江寒眯着眼睛笑了笑。
“好。”
“记得多吃点羊肉哦。”
。。。。。。
老韩国公与沐梓柠的外祖父一样,都是随着太祖皇帝开疆拓土的开国功臣。
不同的是,沐梓柠的外祖父只有柳素眠这一个女儿,嫁与沐骁然后便早早死了。
而老韩国公家族人丁却旺,爵位传给了现在的韩国公,家族繁荣至今,依旧是大荆的名门望族。
所以,这一场羊肉宴很受瞩目,上京城的贵族们迫切等待着,只等着冬日的第一场雪。
很快,大雪便下了起来,头一夜纷纷扬扬下一场,第二日雪便有一寸厚了。
沐梓柠穿上从虞太嫔那里得来的料子,做好了衣衫,便要去赴宴了。
白蕊替沐梓柠穿戴好了,越看越是喜欢。
“没有想到,虞太嫔那里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她们起的那些坏心思反倒是便宜太后了。”
沐梓柠想起那日虞太嫔死了人一般难看的脸,便忍不住想笑。
那日沐梓柠东挑西挑,挑不出一匹好料子,于是翻了一本西南进贡的账本与她看:“不是听说前年蜀中进贡了一匹上好的蜀锦给先帝,先帝好像是赏给妹妹你了?
但是哀家好像看着妹妹也没有蜀锦的衣裳吧?难不成妹妹是弄丢了?弄丢御赐之物。。。。。。”
虞太嫔一听到沐梓柠打着蜀锦的主意,脸色登时就变了:“可。。。可那是先帝赏的。”
“不碍事的,先帝和哀家是夫妻,按照婚姻法,先帝的就是哀家的,哀家的都是先帝的,昨日我做梦的时候,已经和先帝打过商量了,先帝说了给哀家的。”
沐梓柠说起来鬼话来眼睛都不眨,奈何虞太嫔曾经听说了那些鬼神的风言风语,正信得很呢,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话来。
最后眼睁睁看着沐梓柠把那匹料子拿走的时候,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