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御史中丞尤大人家的次女弹了琴、太常寺卿家的郑大人家的庶女吹了一段笙、忠勇侯的长女跳了舞。
每人各有千秋,看得在场所有男子眼睛都直了。
但是大家都知道,前头的都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上京城两位绝色,一是天下兵马大将军的次女沐桉柠,一是周然的第九个女儿周凝萱。
在这两个人面前,其余的人也都不过是衬托罢了,从前或许金和长公主与她们能有一争上下之力。
但是金和公主几月前出了事,就再也没有音讯了,也着实让人惋惜。
周凝萱早就跃跃欲试,等前边众人都表演得差不多了,才在大家的盛情举荐之下,施施然站起身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短装,将头发高高束起,冲着众人服身,十六岁少女身上的娇羞美好,让所有男子为之心醉。
“凝萱不才,只得以剑作舞,为国公与夫人助兴。”
在场欢呼声一片。
她手中两柄剑握在手中,一改往日柔弱的作风,将剑舞得“簌簌”作响,风声鹤唳,黑发飞扬,红色的短衣飘扬涤荡。
周凝萱这剑法一般、舞姿甚好,配上柔软的腰肢和姣好的容貌足够叫人拍手称绝。
一舞跳罢,多少贵族公子对她心动不已。
但是她看也不看,径直走到江寒面前:“摄政王觉得凝萱的舞蹈如何?”
此时江寒正看着沐梓柠,打开始上菜起,这货吃了两个羊蹄子,七八块羊肉,一盘子爆炒羊肚,还有许多甜点。
她不撑吗?她不腻吗?安宁殿的伙食开得也不算差吧?怎么还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周凝萱喊了一声江寒没有听,脸皮就红了起来,重新唤了一声:“摄政王?”
“嗯?”江寒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周凝萱:“什么事?”
周凝萱眼睛里头的泪水一下子就蓄满了。
原来她跳了这么长时间,江寒连看也没看一眼。
上次他说她没有特点,于是她回去苦思冥想,到底要如何才算有特点,约是她太过柔弱了,于是她便决心习武。
找了最好的老师,每日吃了多少苦,手上起了许多茧子不说,身上还落了一身的伤,但是她都咬着牙扛下来了,只为了有朝一日能舞给他看。
可是谁能知道,他连看也没看,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在高位上狼吞虎咽的太后。
不,周凝萱,你不能难过,爱情是个艰难的过程,通往幸福的道路总是曲折的。
于是她强撑着笑容,继续问道:“摄政王觉得凝萱方才跳得好么?”她柔声地问道。
哪怕他不看,哪怕他只是敷衍地说一声“好”她也算值得的了。
谁料江寒却道:“花拳绣腿有什么可看的?跳舞不像跳舞、功夫不像功夫。江某奉劝周姑娘一句,要学功夫还是得基本功上练扎实,光靠着招式漂亮有什么用?”
。。。。。。
周凝萱眼圈子又红了:“我要那些基本功有什么用?”
江寒:“那你的花拳绣腿就更没用了啊。”
。。。。。。
周凝萱无言以对,恨了江寒一眼,直接便坐会了位置上,方才保持得良好的仪容已经顾不上了,直接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有人去拍了拍她的肩,周凝萱以为是江寒,一抬头却是渡羽,直接将渡羽的手打掉了,并想起了先前的那些事,随便还亲热地送了他一个“滚”字。
接着沐桉柠也重新收拾了心情,表演了一个水袖舞作响,更是惊艳了全场。
沐桉柠是在全场的掌声下退场的,她比周凝萱更重面子,也没有那些小女儿作态,落落大方、不拘泥也不放纵,更得那些青年男子青睐。
若有人对她赞扬,她会大方并客气地表示感谢,却又委婉拒绝了那些已有所图之人。
她安安稳稳落座后,脸上带着笑容,看着高处上的沐桉柠:“不如太后也献一个才艺吧。”
正在埋头吃饭的沐梓柠一听到这话抬起头来:???
沐桉柠想要沐梓柠在此时出一出丑,故意杀一杀她的威风,也想要李景良看清楚,这个女人不过是个无才无德的废物罢了。
于是接着道:“妹妹记得,太后曾在家中时,跳舞是跳得最好的,今日良辰美景,不如跳上一段,岂不是应景。”
沐桉柠没想到,这一句话说出去,马上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同。
让太后跳舞,无疑是对太后的侮辱,但是沐梓柠这个太后当得多少有些让人不服。
不知有多少人正憋着法子想让沐梓柠难看,来满足自己内心龌龊的优越感。
更有周家党羽、王家和沐家的,这些人居心不良,吵吵嚷嚷,便推着沐梓柠出来跳舞。
沐梓柠连连摆手:“我不会,我不会。”
众人哪能让她得逞,一人一句。
“太后过谦了,沐二姑娘都说您舞跳得最好,怎么可能不会?”
“太后就让臣等看看吧。”
“是啊,是啊,这样好的景色,太后舞一曲,为国公与夫人助助兴岂不很好?”
。。。。。。
沐梓柠满手的油星子,看着在场说话的这些人。
呵,跟那日金銮殿上的那些缩头乌龟可不是同一批人?
这时候周然也道:“先帝在时,最喜欢看歌舞,我女儿的舞最好,所以得先帝宠爱,你是皇后,她是贵妃,你应该跳得更好才是。”
李景良本想帮沐梓柠说两句的,但是想到沐梓柠对他的态度,还有周然说的话,觉得也许是该杀杀这个女人的威风了。
便也道:“在场的各位都献了才艺,太后怎么献不得?果真是太后与咱们身份不同。”
沐梓柠远远恨了李景良一眼,太后身份不同还用说吗?但是沐梓柠又觉得说这样的话太压人了,不好说出口。
周凝萱方才哭得梨花带雨,听着这些又抬起头来,微微擦了泪,小声道:“太后也不必担心郡主珠玉在前比不上。
郑国公做东宴请宾客,本来就是为了大家欢喜一场,大家各尽本事高兴高兴便是了,好与坏的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