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没听错，我现在问你，我娘的死到底跟你有关吗？”沐梓柠看着沐骁然的眼睛问到。

“不，不是。。。”

“不是什么？这些年你总是躲着我，难道不是因为心里愧疚吗？

你把我推出去，这么急着要我死，难道真的是为了沐桉柠吗？

不是的，你自私得很，你是怕别我发现了你做的那些丑事，你才这么做。”

“你。。。你说什么？”沐骁然往后退了几步，“我听不懂。”

“哦？是吗？你敢不敢告诉我，我外公是怎么死的？我娘又是怎么死的？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说啊！！！”

“还有除夕那天晚上，沐桉柠头上的牡丹掐花簪子又是怎么回事？

你以为我记不住那些东西了是不是？呵呵，我告诉你，这些东西祖母小的时候都给我看过。”

沐梓柠一只脚踩在沐骁然的旁边。

“咚”地一声，震得牢房的顶上“唰唰”掉着碎屑。

她扮过沐骁然的脑袋让他避无可避，沐骁然只觉得她的力气大得要死，像是铁腕一样。

“沐骁然啊，沐骁然，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娘前脚走，你后脚就打着身边儿应酬不能没人的由头娶了姜氏过门。

不到半年姜氏就生下了沐桉柠，难道这些都是巧合吗？

你曾经不过是我外公手下的一员小卒罢了，因为带兵打仗有些天赋，又肯卖命，才得了些我外公的赏识。

你在参军之前早已认识了姜氏，却转头追了英国公千金，图的不就是英国公府的财富与权利吗？

你成功娶了我娘，我外公有了个会打仗的女婿自然鼎力栽培，你渐渐在朝中站稳了脚跟。

这时候我娘怀了身孕，不能服侍你左右，所以想起你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来了？

你知道英国公女儿强势，不敢纳妾，于是就在外头给姜氏置办宅子，过不了多久姜氏也怀有身孕。

你想起你们从前说起的海誓山盟、地久天长来了，但是你又舍不得眼前的富贵。

但你万万没想到会有一日我娘撞破了你的那些恶心事。

好在我娘当时大着肚子，被你们一刺激动了胎气，从此一病不起。

从此以后，你便把我娘软禁在府中，对外说她生病体弱不能见人，蒙过了英国公，英国公夫人。

可怜我娘，曾经驰骋沙场的女英雄，被太祖称为开国第一女将军，怀胎十月却被困于内院。

这个时候你在干什么？在和姜氏风流快活吧？”

“不。。。不是的。”沐骁然急着辩解着。

“不是？沐大将军，你的前半生丰富得很呢，你等我说完了再急着辩解。”

“后来，你害怕我娘生产之后把这些事都抖落出去，你又听信了姜氏的谗言，买通产婆，在我娘生我那日置她于死地。”

“胡说，你胡说。。。”沐骁然大声道。

“这次不算完呢。”沐梓柠说着一把扯过沐骁然的衣领。

“还有我外公，你在我娘死后，就急着接姜氏过门，你害怕我外公他们不答应，便利用他们对你的信任，买通下人每日往他们饭菜中下少量的砒霜。

我外公与外祖母才失了女儿，悲痛欲绝，便在这样不知不觉间一病不起，相继去世。

沐骁然，那可是你的恩师啊，对你有知遇之恩，更是把女儿嫁给你，最后落了个晚景凄凉，都是因为认识你这么个白眼狼。”

“你听谁说的？听谁说的？”沐骁然忽然生出一股力气，一把将沐梓柠推开了，一下子失了力，往后面栽倒过去，他往后面躲去，看着沐梓柠像是看鬼一样。”

从前的沐梓柠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不知怎的，沐骁然总是回忆起那日沐梓柠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和语气，一想起来便让觉得忍不住害怕。

“没有，胡说，都是胡说。”

“听谁说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把府里的下人打发了就没人知道了吗？

其实这些年你过得也不好吧？沐骁然。

你对姜氏的新鲜劲儿也不过那么几年吧？你当初杀害我娘时用爱情这种幌子来遮羞。

但是没过几年，你的爱情又要给别人了吧？可是姜氏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这些年你的妾室通房被她弄死了多少个？

其中还有你疼爱的余氏，但是你敢怒不敢言，因为你有把柄握在姜氏手中。

这还不算，姜氏还逼着你为她的一双儿女的前程打算，逼你用光多年积蓄去填补她那准女婿，你也只能照做，因为你不敢再娶第三房夫人了。

你知道最后搜家搜出来多少银子吗？三百两。

哈哈，偌大的将军府只搜出来三百两银子，真是丢死个人了，难怪你要把我娘留下的东西拿给沐桉柠了。因为你已经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填补她们母女俩的欲望了。”

沐梓柠的话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在沐骁然身上。

这些年，他是外人眼中风光无限的大将军，可是无人知道，这背后的心酸苦楚。

他何曾没有后悔过？可是一步踏错，步步都错，他只能顺着这条道一路走到黑。

“沐骁然，你真是好傻啊。”沐梓柠低着身看着沐骁然，带着些悲天悯人的意味儿，像是真真地同情他。

“你为了一时的欢愉搭上了你的一辈子，你值得吗？若你最开始没有听信姜氏的话杀害我娘，若你没有听信姜氏的话，让我代替沐桉柠嫁与三皇子，都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如今你权利没了，地位没了，结发妻子没了，良心也没了，你还有什么？

你马上就要去见我娘了，你可有脸面见她？”

“别说了，别说了。。。”沐骁然背对着沐梓柠，终究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能躲到哪里去？你还有的时间不多了，自己在这里反省反省吧。”

沐梓柠最后再看了沐骁然一眼，然后唤来狱卒，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那昭狱最角落的位置，一直回荡着一个男人悲伤的哭泣声。

“对不起，素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