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司凌隐在心底的苦痛(1 / 1)冰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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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妙香黑着脸端过来的一碗米粥和一个大馒头,司凌空空的肚子才添满。

收拾着空碗,瞥见司凌正伸长手臂去够滚落在石阶下的小沙梨,想到这些沙梨是瑶儿那丫头爱吃的果子。

这小子看着衣裳虽脏破,仍然能看出衣料是上好的蜀锦,那荣辱不惊和斯文儒雅的气度,绝不是山下镇上的草包纨绔。

偏他又长的那么好看,笑起来都那么让人脸红,可是师父活着时常说,外面世道险恶,人心艰险,光看一副皮囊是看不透人心的。尤其是长的好看的男子,心思更加诡异奸佞,让人不设提防,就会着了那些小人的道,他们这些年幼女子常在庵堂里带着,遇上这样的人,必定会吃大亏。

万一这笑里藏刀的白面小子起了坏心,把瑶儿给拐跑,妙音师姐不得伤心死啊,就是自己心里也会很难过的。

一闪念,妙香已经把师父活着时叮嘱她们师姐妹的话回味了一遍,遂气呼呼的又丢给他几句话,“喂,你这小白脸,可别打我们瑶儿的主意,等你家奴仆过来,就赶快下山去吧!别待到夜里野狼出来,想离开都没了机会!”

把摸到的小沙梨握在掌心,被妙香挤兑司凌也没放心上,反而温和的笑笑,“谢小师父提醒,小生会记着的。”

被妙音禁锢在屋子里睡午觉的乐瑶,紧紧的闭着眼皮,心里却在想着庵外的那个好看哥哥,也不知道大师伯把他的腿接好了没有,妙香姑姑会不会给他做好吃的。腿伤了要多吃鸡汤,可这时节她和妙常姑姑连兔子也不容易捉到,更别提捉到会飞的野鸡。

若没有鸡汤,哥哥的腿伤肯定好的很慢,若是再下了雨,肯定会更加的疼痛。

也不知大师伯会不会让哥哥一直待在庵堂外面,若是天黑透,庵堂外面很冷的,哥哥没有棉被会不会再冻出伤寒来啊?

心里担忧着这许多的事情,乐瑶的眼皮不住的闪动。

仔细听着姑姑纳靴底的抽线撕拉声,乐瑶心里急躁却不敢从被窝里爬出来,一颗心紧张焦躁的不行。

坐在不远处给乐瑶做棉靴底的妙音,朝安静下来的床榻瞟了眼,想到那个男子还不知师姐要咋处置,她料想乐瑶已经睡熟,放下手里的鞋底,起身轻盈的走出了屋子。

听到姑姑关门的声音,乐瑶依然老实的躺在床上,一直静静的听着姑姑脚步声逐渐听不到,她悄悄的从床榻上下来,爬上窗口的木凳,从木格窗的缝隙里,看到姑姑的背影消失在院子的竹丛后面。

确定姑姑要去的地方是大师伯住的院子,她才缓慢的跳下木凳,重新去床榻边把枕头塞进被褥里,手又仔细的拢龙被褥,让人看到被褥里确实有个人躺着。

又从衣柜里摸出一包小点心,打开油纸包,从里抓了一大把,把点心塞进衣兜里,看着剩下的也没几块,犹豫了下,想想那个哥哥腿都断了姑姑下次下山肯定还会给自己再买点心,她又把仅有的点心都装进了衣兜里。

把手指上沾的点心渣渣用舌头舔了几下,乐瑶才咧嘴乐呵呵的打开房门朝外跑。

防备着姑姑骤然出现把自己给捉回去,乐瑶边走边提着精神,还转挑拣小路走,多费了一番的时间,她从庵堂放置干柴的小屋后面爬树翻了不高的围墙,才来到庵堂的外面。

沿着围墙外面的小道走了好久,才看到庵堂的正门,已经到了这里,小丫头还是蛮谨慎的。

把身子躲在一株粗壮的榕树树杆后,仅露出了小脑袋来查看庵堂门外的情形。

见庵堂门槛上斜着撑起了一把很大的油纸伞,那破旧又丑丑的黄绿色伞面,让乐瑶想起了慧觉师太肃穆的面孔,她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嘴里小声嘟囔着,“哪个姑姑这么胆大,竟把慧觉师太的伞给拿了出来,就不怕老师太半夜去捏她的鼻子啊?”

心里对那伞有些惧怕,担忧司凌的腿还是占了上风,乐瑶依然大着胆子朝前面走去。

见司凌歪着身子躺在大伞下,眼睛紧闭,好像睡的很香。

乐瑶站在高大的石阶下面,两只手交缠在一起,心里犹豫要不要把睡熟的哥哥叫醒呢?

若不唤醒,自己拿的点心哥哥肯定吃不上,若是唤醒,哥哥的腿肯定会疼的不得了。

身子伏着石阶的乐瑶心里纠结极了。

眼珠子紧紧的盯着均匀呼吸着的司凌,看了一会,乐瑶实在不乐意自己带出来的点心最后又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深深的呼出口气,下了决心,还是把人给闹醒才对呢。

她伸出两根粉嫩的小手指在脚下石缝里拔掉已经干枯的狗尾巴草,用狗尾巴草去挠司凌的鼻子和眼皮。

昨夜在山林里,腿伤疼再加上是在荒郊山林,司凌即使心智坚韧,毕竟也是才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夜压根就没合上眼。

这会他腿被正了骨,用了妙常的药草,竟然不在觉得疼的忍不了,肚子也有了食物,歪在这陌生的庵堂门外,司凌竟然感觉到从来就没有过的放松,精神松懈下来,竟然睡的无比香甜。

恍惚中,他又见到了娘温软的朝他招着手,司凌心里又酸涩又觉得幸福,大声叫着娘,儿子好想你,你等等凌儿啊。

娘的身影却快速的隐在一株火红的石榴树下。

伸出双手却抓了个空的司凌,心里像被刀搅着似的疼痛,骤然觉得自己鼻子和眼皮好痒,没睁开眼,手就去捉碍事的物体。

“咯咯,哥哥果然被瑶儿闹醒了哦!”

见司凌睁开迷蒙的眼睛,乐瑶歪着脑袋,笑嘻嘻的望着他的脸。

原来自己又做了那个梦,娘果真像外祖母说的那样,是被爹给害死的吗?凌家外表是上阳城风光无限的豪门大族,内里却肮脏不堪。若不是为了年迈的祖母,他早就弃了这恶心的地方。

心里的痛苦像无尽的海水把自己层层淹没,司凌的手徒然无力的松开了乐瑶的小胖手。

这个好看的哥哥是不是又疼的忍不了?不然脸色咋那么难看呢。

乐瑶收起脸上的笑,从衣兜里摸出一块点心,悄悄的塞进了司凌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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