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慢点走,慢点。”我扯了扯牵着我的陈子桔。休息一晚之后,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痛,但每走一步,步子稍稍迈得大了一点,对于我来说都是在疼痛边缘的试探。
陈子桔放慢了脚步:“好的,慢慢走,不过一会儿迟到了被教授骂也挺惨的哟。”
“嗯,我尽量快点。”我试图用步频的加快代替步伐的缩短,“这尾椎好得太慢了,昨天我平躺着睡的,今天一起床,感觉我前面都快成平原了,真是令人悲伤。”
“那我就要为你的尾椎伸冤了,你的‘平原’是母胎自带的,可跟平躺没关系啊。”陈子桔调侃完我还不怀好意地盯着我的身体看了几眼。
“是朋友嘛你,损我排第一。”我假装生气地说道,但是还是忍不住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平原’,深深地叹了口气,“最近也到了木瓜成熟的季节,一会儿去买一点吧。”
“哈哈哈,早就辟谣了好嘛,没有用的。就算有这种东西,买来当饭吃才可能会有拯救你的可能性。”陈子桔不顾我的白眼,坚持说完了她的见解。
“咦,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呀?”刚进教室我们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之前教室里有一半的空位,而现在几乎密密麻麻看不到空位置了。
“天呐,不会要站着上课吧?”陈子桔扫描着教室,“你这样也没办法站着呀,两个小时不得累趴下。”
“快上课了,找座位迅速落座。”张教授在讲台上催促着我俩,“那边不是有两个座位吗,正好,就那里,倒数第五排。”
我们顺着张教授的手指方向,找到了他口中的空位。和上周一样,韩渝煜的左右两边都空着,唯一剩下的就是这两个空座。
这些姐妹们也太怂了吧,脸上挂不住地花痴着,但都不敢坐到他旁边,留两个座位给我和陈子桔,我们俩还得一人坐在他的一边。
我走到那排,坐外边的同学习惯性地给要进去的我们让位,我慢慢往里挪,挪到韩渝煜的时候,他也默默站了起来,我要从桌子和他之间的缝隙穿进去到达座位。教室里的桌椅都是一整排固定住的,如果我要过去的话,很难不触碰到他。
侧身肯定过不去,那我是面朝他进去呢,还是背对他进去呢?不管哪种,都好尴尬呀。算了,还是面朝他吧,这样可以看着点距离,不会挨得太近。
“我过去了。”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跟他打了个招呼。整个过程我都不敢抬头,一直到我走进去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秦思源,你也太没出息了,就是普通同学之间让个道儿,你怎么窘迫成这样。
我着急坐下,结果落在座位上的时候没收住力,尾椎被撞了一下,疼得我闷哼了一声:“啊呀,嗯~~~”
“……”韩渝煜听到我的声音,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我也意识到我的声音可能太大了,一时间有点羞愧,不敢面对他,只好缓缓将左手立在脸的侧面,挡住他看我的视线。
“好,这个问题大家讨论一下,同一排的同学自行组队,五分钟之后我抽人起来回答。”张教授说道,“讨论时间不准干别的事情,抽到要是回答不上来的,就直接给我站到后面去啊。”
我看向右手边的女生,她是跟同寝室一起来的,所以她们几个人迅速组好了队,我也不好硬是加入,我左手放下一点点,用余光瞥了一眼韩渝煜,陈子桔肯定不会和他讨论,那么他也是落单的。
哎呀,不管了,待会儿语气坚定点,讨论过这五分钟就好了。
“那个……”我小心翼翼地转向韩渝煜:“我们…….讨论吗?”
“嗯。”他看着我,应该是接受了我的讨论申请。
“那个……这个题有点复杂,我暂时没有什么想法,你有…….”
“你屁股怎么了?”韩渝煜打断了我。
看来我刚刚那声确实吓到他了,我不能直接说是公主抱的时候被某个‘肥猪’砸成这样的,只好委婉地带过:“走着走着不小心摔了,是轻伤,没有骨折。”
呸,你怎么说这么多呀,人家只是被你的声音吓到了,又没有关心你伤得多深,你怎么这么喜欢补充回答呢。刚刚回答完我就陷入深深地后悔之中,感觉自己画蛇添足了。
韩渝煜看着我没有说话,我们两个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他的氛围会变成这样,之前住在他寝室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拘谨过吧。
“好,时间到。”张教授扶了扶眼镜,“课代表先起来打个样吧。”
“啊?”虽然心里已经预想过会是我,但还是不想站起来,毕竟我只讨论了个‘屁股’,题目啥的还没思考过呢。
“啊什么啊,没有讨论出结果吗?”张教授看我半天挤不出一句话,面色阴沉,“不能因为你是我的课代表就徇私啊,你自己站到后面去吧。”
我本来就行动不便,还要原路出去,再经历一遍尴尬,真是欲哭无泪。
“你旁边的男同学起来回答。”
韩渝煜冷不丁地被点到,也有点吃惊。我注意到他被突然念到名字时,脸吓得轻轻抖动了一下。
我顿时被他短促的惊慌可爱到了,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以防被教授看到说我答不上问题还笑嘻嘻,我赶紧低头用头发掩盖,往外走去。
“你也没有结论吗?”张教授被气坏了,“我记得你第一次作业是全班最高分,按理来说是很优秀的,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去去去,站后面去。”
我在后面还没站多久,就听见教授训斥他,韩渝煜灰溜溜地站到了我的边上。
“你咋也不行?你不是学霸吗?”我憋住笑,估计这是他人生中少有的丢脸时刻吧。
“还不是跟某些人闲聊去了。”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奶凶奶凶的。
“那还不是某些人先我问的。”
“哼,那也比某些人开洗衣店好吧,按洗的量来看,应该没少住在别人那里呢。”
听他这么说,那天应该是认出我了。哎,都怪阿姨太大声了。
“才不是呢,那只是玩游戏,必须要达成我们会内成员的心愿,要不然,我才不随便给别人洗衣服呢。”我解释道。
韩渝煜笑了笑,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