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星宿……”
他轻轻地,像怕碰碎了般所以小心翼翼地,念着她的名字。
“星河九天,辰宿列张……”他再次不经意地仰首望向星空,陶醉而神往,“好名字。”
星宿心上一凛,甚觉触动,那是她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念出来是如此动听,她从未觉得,她的名字竟也能像这样,美得如诗如画。
“那么武姑娘,我可以叫你星宿么?”他拈起一盏点燃的莲花河灯,举到颌下,视线沿着河灯倏忽滑到星宿脸上。
四目相对,灯火映照下他的五官更显柔和,眼神也漾着暖意,她眸若星动:“当然。”
“星宿,你愿意陪我一起,放完这些河灯么?”
她怔忡,顿有些手足无措:“我可以么?”
他笑容温润,安定了她的心神:“如果我娘亲知道多一个人在祝福她,她会很欣慰的。”说罢将手里的莲灯轻放在她掌中。
她终于不再拘着自己,随他一同走到湖边蹲下来,她捧河灯由他点燃,彼此默契地配合着,然后她虔诚地把河灯搁在水面上,手指伸入水中拨了拨,泛起圈圈涟纹,水流把那些河灯一一送走,宛如一片洒落湖面的星光。
她看河灯,而他却在身旁看着她。
万千星辰,灯影绰绰,也许都不及此刻一颦一笑,流转心间的美好。
听星宿讲述完昨夜之事,幽梦深深地感到不可思议。
“你……陪一个才见过三面的男人,放了一夜的河灯?”她了解星宿的性格,一向稳重自持,这样离奇的经历断不会发生在她身上,“你对他了解么?”
星宿坦然道:“了解说不上吧,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星宿思索良久。“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一样。”那人的神态刻入脑海,令她回想起来,羞涩的嘴角就不由勾勒起一抹嫣然,“他自称是北方人,眉宇间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豪情,举止潇洒而疏狂,而谈吐中又显得文采斐然,气质风雅。我们交谈起来并不生疏,仿佛是很早就相识的老朋友一样……”
幽梦听她诉说着那个一见如故的男子,自是无法想象她口中那般的卓尔不凡,只是谨慎地一语点破:“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
听此一言,星宿只觉心弦一颤,怔忡回过头看幽梦,唇边的笑意却不见了踪影。
梅自寒惯例去东宫学府为太子授业,讲解时政。可今日堂中除了太子,少师和少傅也都在,这两人作为东宫师资的辅助角色,作用多在于向太傅提出合理建议,而平日在太傅单独教导太子时是不用来的。这不禁让梅自寒心下生疑,特别是当他进来时,少师和少傅看他那飘忽闪烁的眼神,实在耐人寻味。
“太傅来得正好。”幽寂坐在朝南的主位,挥手请他到近前来,“本宫遇事踌躇不决,正想与老师商议。”
梅自寒倾身行礼:“太子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