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两个人坐在公园的长凳上看城市的夜空中的烟花，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时空。

“为什么过年的时候会放烟花呢？”白鸽怅然若失。

“也许为了纪念失去的时光吧，也许为了迎接新一年的到来，也许是为了让人暂时忘掉生活的烦恼。”

“应该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新年的第一天，大大的太阳把整个公园照的红彤彤的，仿佛染上一层金色。她们早早起床，穿上新衣服，背上包包里却装着乞讨的衣服，大年初一她们可不想错过乞讨的好日子，就算那些小气鬼在这个时候也不会吝啬，给乞丐也包一个红包，新年里有个好兆头。走出公园，在公交站坐18路公交车到南京路步行街，公交车上挤满了外出游玩的人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新年的喜庆。

“没有地方比南京路步行街更繁华了，运气好的话还能上电视呢。”

“上什么电视？”

“有记着采访啊，你可以露个脸，让全国人们都看到你。”

“为什么要采访你呢？”

“因为这是节日啊，我们都在过节啊，每个人都在过节啊，节日是不分贫穷富贵的。富人过节，穷人也要过节。”

“上电视有什么用？”

“也许你妈妈能从电视里认出你呢。”

她还能认出我吗。安欣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高楼喃喃地说。

“放心吧，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妈妈都会认出你的。”白鸽拍拍安欣的肩膀。

“只怕她认出我，也找不到我。”安欣揉了揉酸酸的鼻子。

“到了，到了。”白鸽慌忙站起来挤到公交车的过道里。

她们随着人流下车，正对公交车站的就是有名的南京路，道路两侧高大的楼房上挂满巨大的广告牌，长长的街上游人如织，盛装的人们脸上堆满笑容。

“看那，这里有这么多人，这能要多少钱啊。”白鸽脸上露出红光。“赶紧换上工作服。”

白鸽拉着安欣来到附近的公厕，换上乞讨的衣服。

“记住，看到穿制服的保安赶紧跑。”

“就怕跑不过他们。”

“放心吧，他们只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你，不会怎么着的，他们没有权利抓人。”

“你怎么知道？”

“被赶几次你就知道了。赶紧去吧，别耽误时间了。”

安欣双手端着钱罐在人群中钻来钻去。这一天的人们仿佛特别慷慨，只要安欣伸出钱罐，人们就会把钱放到钱罐里，有一元的硬币，有五元十元的纸币，钱就像从天上飘下来一样，还来不及看清好心人的脸，他们就消失在人群中了，不一会就放了满满的一钱罐，她不得不及时把钱拿出来放到里面的衣服口袋里，她几乎能感觉到钱在自己的衣服里变得越来越厚，她时不时低头看一下，看自己的衣服是不是显得鼓鼓囊囊。仿佛装满了石头，走起路来硬币哗啦啦作响。可是人们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仍旧不断把钱投到钱罐里。

“这个小姑娘看着好面熟啊。”一枚硬币落到钱罐里，伴随着女孩的声音。

安欣抬起头，站在她面前的正是昨天读书会上戴眼镜穿红裙子送给自己《草房子》的女孩，她今天穿了一身蓝色牛仔衣，长长的头发扎成马尾辫，身后背着黑色的双肩包，她身边站着一个非常阳光的男孩。

“你就是昨天那个女孩。”她惊讶地叫起来。“你怎么来这里乞讨？”

“我……我本来就是……乞丐啊。”安欣低着头结结巴巴地回答。

女孩想要说什么，却又停住了，过了几秒钟女孩问：“昨天你跑什么啊？”

安欣低着头没有回答。

“正月初三你还会来，是吗？”女孩蹲下来看着安欣的眼睛说。

安欣点点头。

“你叫我文澜姐姐吧。”文澜凑到安欣的耳边，“正月初三上午九点钟，记得一定要来噢。”

说完，文澜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