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工作就要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看上去精明能干的样子。”白鸽拿出自己珍藏的新衣服。

“为什么？”

“你没看到地铁上那些男男女女都穿着西装、皮鞋，打着领带，头发梳的油光发亮吗。他们是为了自己吗？不是吧，我觉得他们为了工作哦，工作是什么样子就穿什么样子的衣服，我们乞讨就要穿乞丐的衣服。我们现在去找工作当然要穿的干干净净了，不然谁愿意用脏兮兮的人呢。”

白鸽打来一盆清水，把手放进盆里，水面上泛起一层油花。

“可真干净。”白鸽自己不好意思哈哈大笑起来。

“还好意思说呢。”

“你闻一下我身上臭不臭？”

“臭！”

“好吧，我还是洗洗澡吧。”

“你快点哦，这都几点了。”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嘛，这说明我们快要成功了。”

“油嘴滑舌。”

手指甲里黑黑的污垢，脖子上一圈圈泥渍，厚厚的黏在一起的头发，都洗得一干二净，穿上新衣服，看上去精神又漂亮，身上散发着肥皂的香味。

“轻松多了，感觉身上突然能呼吸了。”

“快点吧，再不走人家都下班了。”

公园左转三百米就是热闹的商业街，大大小小的商店一家挨着一家。

“你看这么多商店，总有一家需要我们。”安欣说。

“不是需要我们，是找到适合我们的工作。”白鸽满怀信心。

“看那家快餐店。”安欣指着路边小吃店，“都十点钟了还那么多人，他们一定很需要人手。”

“分析的有道理。”白鸽点点头，“走！”

她们走进快餐店，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站在店里指挥着服务员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干净，服务员像陀螺一样在大厅里转来转去，尽管店里开着空调，可中年男人仍不时地摘下眼镜擦擦脸上的汗水，白色的衬衣也已经湿透。

“请问你们招工吗？”

安欣走到中年男人身后，中年男人回头并没有看到安欣，转回头去继续忙碌，安欣拉了拉男人的衣服，他再次回过头才看到安欣。

“请问，你们还招工吗？”安欣大声问。

“你？去去去，一边去，小孩子捣什么乱啊。”说完走到桌前大喊：“阿兰，都多长时间了，还不快点过来收拾，客人等着呢。”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提着亮晶晶的铁桶跑过来，把桌上的残羹剩饭一股脑倒进铁通里，拿抹布在玻璃桌面上一擦，桌子又变得干净如新。

“这样事情我也会做。”白鸽小声说。

“你好，我们真的是来找工作的。”安欣仍不死心。

“我知道你们是来找工作的，我这里没有工作给你们，你看看自己才多大？我们这里不招童工。”

“我们十八岁了。”

“你们十八岁了？哈哈，你让别人看看，谁相信你们十八岁了，你们的身份证呢？你们的健康证明呢？没有？没有就赶紧走吧，你看我快要忙死了，没时间和你们在这闹玩。”

中年人把她们推到门口。

“看到隔壁吗？”他指着隔壁的早餐店，“他们正在招工，你们去他那问一下。好了，走吧，走吧。”

两个人碰了一鼻子灰，从快餐店走出来。

隔壁的早餐店一样忙碌，她们忐忑不安地走进去。

“找工作？”女店长惊讶地问。

她们点点头。

女店长在得到确认答复之后，摇了摇头。

“第一你们年龄不够，还没有成年；第二你们没有健康证，餐饮行业必须要健康证；第三所有餐饮行业你们都不必去了，没有前面两条，哪个店也不会给你们工作的。好了，你们走吧。”

“请你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我说过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女店长收起笑脸，“你们没有听明白吗？还要我再重复一遍。”

两个人只好悻悻地走出快餐店。

“健康证是什么东西？”安欣自言自语。

“不知道，我们连身份证都没有，哪来的健康证。”

“她说的对，看来我们不能去餐饮店。”

“不能去餐饮店，我们可以去服装店、玩具店、礼品店，对不对，也许他们都不需要健康证呢。”

她们休息了一会重新打起精神。

“好吧，我们就去别的店铺。”

旁边就是一家装修豪华的服装店，玻璃窗里的塑料模特身上的衣服十分华丽。

“就算让我站在这里当模特也好啊。”白鸽看着玻璃窗里的假人。

“别废话了，赶紧走吧。”安欣催促。

服装店里冷冷清清，两个女店员在屋子里打扫卫生，看到安欣和白鸽，穿黑色西装的店员方下手中的拖把迎上来。

“你们要买衣服吗？”她微笑着问。

“我们不买衣服。”

“那你们要做什么呢？”店员保持着微笑，那微笑仿佛就是她自始至终的表情，让人很难想象出不微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们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工作？”

“我们这里正在招聘导购，你介绍人的话可以让她来试试。”

“是我们找工作。”白鸽回答。

“你们？”店员笑了，“你们可不行，太小了。”

“我们已经成年了。”

女店员摇摇头，问：“你们的身份证呢？”

两人再次无言以对。

“走吧，回学校好好读书，你们这么小怎么可能找到工作呢。”

两个人灰溜溜地从服装店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