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木潇潇一脸愁容,对向楚御璃担忧的目光。
若是自己推脱,他定会不放心,自己是将门之女,自然懂得战场之上分心乃是大忌,稍不留神便会送命。
手中紧紧握住那根簪子,保命符一般。
楚御璃有些心疼的看向她,自从怀孕之后,木潇潇就没有睡过一次好觉,整晚整晚的熏安神香,难得看到她有胃口吃一次饭,到最后都会吐出来,身体浮肿,上不了妆。
如今,又有人对她和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大手轻柔地摸了摸木潇潇的头,见她眼神惊恐中带着疲倦,一只手从那人进来之后就一直死死护住小腹,楚御璃只觉得心疼。
“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你安心养胎就是,一切交给我。”楚御璃面露心疼,不觉抓着她的手放到嘴前一吻,表示安慰。
“好”
“睡会儿吧,我不走。”张手抚住木潇潇眼睛,柔声开口。
这只手下来,只觉得世界上没了光亮,进了漫漫长夜,宁静又让人安心。楚御璃的手章带着薄茧,但是温暖如初。
渐渐的,呼吸均匀。
轻柔抚摸着她的额头,像是看着一个宝贵的易碎品,眼神宠溺温柔像是要把人溺死。此刻的楚御璃不仅仅只是个帝王,更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一个家庭的顶梁柱。
一挥手,寝殿里的下人均毕恭毕敬,点头退下。定定看了眼床上的人,杀伐果决的帝王眼中流露出不舍。
最后,离开确定她已经睡着了。往寝殿外走去,负手而立。
“陛下!”一众人,齐齐跪下,不敢看出来的明黄色身影。
宫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还谋害未来皇长子,混进一个西域的蛮夷却没有人发现,还是女帝陛下身边的侍女去取汤时碰巧的撞见。这种重大失误,怕是诛九族都不够死的。
“来人!鞭尸三日,将这畜生的头颅送过去!”楚御璃负手而立,迎着热烈的阳光,原先温润如玉的人此刻满身杀伐之气,眼中怒意横生,周生散发的气场压的人喘不过气。
一群人不敢大声喘气。
“是!”地上一人身穿铠甲的中年男子,手握长剑,面容沧桑却依旧刚毅不变,长发束起,英气逼人。
王将军抱剑领命,身后带来的几个随从在他眼色下,上前将面前的死尸拖了下去。
“等等!在前线城墙上挂开战令!立刻!”楚御璃在他退下瞬间将王将军叫住。朗声开口,语气严肃。
所谓的温润如玉,不过是没有被踩到底线罢了!
底线这种东西,踩到了,或是踩过了,所带来的后果可不是能说承受就承受的住的!
以前有星丫头,现在有母后,先皇,潇潇以及他未来的皇长子,都是他的底线。
旁人碰不得!
“是!”王将军见他面上满是怒意,被人触了逆鳞的盛怒。眼里压不住的暴厉!
一声中气十足的回复,领了命,退下去。
西域边陲
黄沙漫天,风尘裹挟着黄沙像刀一样来回摩擦着枯槁的树枝,干裂的风吹的嘴唇缺水起皮,一地黄沙覆盖在茫茫大漠,不时爬过一只蜥蜴,在黄沙上落下一串扭曲蜿蜒的足迹。
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的营帐外,有两个人守着,边上卷着绒毛,这里的人眼眶深凹,骨骼高大,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与在宫墙内下毒的人一般。
营帐外躺着那个下毒的人,身上太监服被鞭子打的稀烂,头和脖子已然分离,身上发出腐臭味。那天之后,鞭尸又在太阳下曝晒三日。
中原与西域气候不同,送过来的时候,伤口上的腐肉已经腐烂发臭,隐隐可见一两只苍蝇在尸体周围上方飞转。
这时,两个身着铠甲兽皮绒毛的男人从营帐里走出,胡子一把跟小女孩儿一样将它编成辫子,面容鹰一样犀利尖锐,颧骨突起,尖酸刻薄样。
两人见地上的腐尸散发着阵阵恶臭,都不觉皱眉,面露嫌弃。
两边守卫恭敬弯腰,余光瞥见地上腐烂发臭的人,只觉讥讽无用,眼中没有同情,更多的是对失败者的厌恶与嘲讽。
“首领,那中原的狗皇帝分明是在挑衅!”身旁一人说道,一脸愤懑。
他身材矮壮,滚圆的脸油腻地仿佛能流油,芝麻大小的眼睛,盯着身边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义愤填膺!狭小的眼睛里迸发出仇恨的光芒。
身边的男人貂绒围脖,面容冷峻,眼睛深凹,若是仔细一看,便会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墨绿的!阴森如森林深处,幽谧寂静没有生气。身型刚毅挺拔,冷酷的野兽气息扑面而来。但是被他看着,时间一久,便会从心底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恐惧。
被盯上的猎物,要么就地格杀,要么被他玩弄致死。
左右不会有第三条路可选。
“首领!”又一人带刀从外头赶来,绕过地上腐肉朝高大的男人跪拜:“前方南御城墙上挂了开战令!”
“开战令?”冷酷的野兽开口说话,声音深厚有力,喉咙里吐出的语调表示他被勾起的兴趣和野心。
多年前,那名被送去的和亲公主,扰乱朝政的妖妃,是这个男人的亲姐姐。公主出嫁那年,首领不过七八岁,大首领也就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与先皇表面交好,实则背地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打就是三十年。
东宫血战,阿尔金弟弟阿尔泰伪装成商人进皇城,实则刺杀先皇,途中对一女子一见倾心,却在血战当日,误杀心爱之人,最后不幸双双殒命。那次偷袭派出去的人无一生还,公主及其孩子也在那日横尸。
消息传来之后,年仅八岁的格桑气愤难当,那日起便暗暗发誓要将那个富丽堂皇的地方变成废墟!
“阿尔金,”首领看向身边与自己并肩而站的矮壮人,墨绿色的眼睛猎豹一般紧紧攥着他的眼睛:“让一队准备准备,今夜便去偷袭!”
“是!”阿尔金双手抱拳,大吼一声。眼里散发着志在必得的光辉,心满意足地一笑,心中暗叹,不愧是被称作“沙狐”的人,转身向军营走去。
沙狐,大漠黄沙中狡猾的狐狸。
通常情况下,双方挂出“开战令”后,最快也要在第二日才能正式开战。
而今夜子时,便是下手的最好时机,南御城里那些士兵估计都睡着,若是在那时来一个出其不意,若是结果好一些,整座城池一个晚上的时间,便就是成了西域的囊中之物。
今夜子时出击,便已经是第二日,自然算不得假。
格桑负手而立,看向远处飞扬的黄沙,忽地想起那日大婚时,姐姐格兰的盛大的花嫁。
他曾经问过格兰:女子嫁人,应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事了,姐姐为何不笑?
格兰的回答让他一直记到了现在。那日,格兰死死抓着格桑的手不肯放开,眼中几滴泪珠强忍着不肯落下,她跟格桑说,她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而且永远永远不会再回来,她舍不得,她放不下。
他清楚的记得大婚那日,姐姐灰暗绝望的眼神。
最初以为,姐姐只是舍不得自己的家乡,远嫁他地,没有亲人最后死在异乡。大婚后的第二日,家里来了个陌生女人,媚眼如丝像极了一只狐狸。再后来,东宫血战,格兰惨死,大首领手里又突然有了一支“药人神兵”。
从此以后的每场战役,只要这批“药人”出现,必定胜利。
大首领暴病死前才知道,这批“药人”是那个狐媚的女人和着格兰和自己外甥的骨灰做炼制而成的。
从始至终,姐姐格兰都只是父亲和那个女人的交易,所有的事情格兰都知道,但是反抗不了。直到那日格桑才知道大婚之日姐姐跟自己说的话的真正含义。
那场花嫁,断送了一个女子正值青春的美好年华。
“阿姐,那座冰冷的皇城,很快,就要为你陪葬了。”格桑墨绿的眼眸看向皇城方向,眼里悲伤怀念又带着杀戮。
这晚凌晨时分,南御城警铃大作!西域蛮夷攻门而入,形式危急!
皇城
“陛下!”木潇潇一手抚住小腹,看着急急忙忙穿铠甲的楚御璃,绣眉紧皱,面色忧虑:“万事小心!”
她想过这几日楚御璃将御驾亲征,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此一去,怕是艰难万分,西域这块硬骨头可不是那么好啃的,因为他们手里有一批“药人”!战场上以一敌百,而且杀不死!
“我知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楚御璃看着木潇潇严肃中略带疲惫的眼神。
两人都面色凝重。
楚御璃拿起架在一旁的锋利宝剑,佩于腰上之后,在木潇潇唇边落下一吻,便在王将军的催促下骑马匆匆离开皇城。
整个皇宫灯火通明。
木潇潇身披红色绒毛披风,站在城墙上目送那抹驭马离去的明黄色身影,眼中不舍,面色苍白凝重。
半晌
“来人!让影子来见我!”木潇潇面色疲惫苍白,但眼神凌厉,声音严肃强硬让人不容违抗。
“是。”一名带刀侍卫领命退下。
木潇潇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城楼,向寝殿中走去。
楚御璃忙于前线战役,自己除了养胎也不能闲着,在皇宫之中帮他把内奸揪出来,顺便整顿朝政!
两人趁着夜色,连夜骑马赶去,晚上冷冽的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划似的,铁蹄踩在地上“哒哒”声音不绝于耳。
“前线战况如何?”楚御璃坐在马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泛青,面色凝重。
“回陛下,南御城子时之后遭人袭击,消息传来时已经死伤惨重,”王将军顿了顿,面色难看:“现在怕是守不住了!”
那群王八羔子,净干些不是人干的事儿!
“驾!”楚御璃闻言,心里一沉,一鞭子甩着马屁股上,大喊一声。
王将军见他面色凝重,向来温润如玉的面孔如今冰冷的令人可怕,薄唇绷成一条直线,柔和的脸颊此刻满是肃杀。
“驾!驾!”王将军也是一甩马鞭,急忙跟上去。
冥界
“按照冥族的规矩,现在该是同房的时候了。”一旁的鬼婆子脸上涂着两大坨腮红,笑的见牙不见眼。
一旁围着的众人起哄的起哄,喝酒的喝酒,调笑的调笑,热闹非凡:“哈哈哈哈”声不绝于耳。
墨辰身着曼珠沙华嫁衣,赤脚依偎在昊轩胸前,面色娇羞,笑靥如花。后者亦是喜悦,双手揽着她不及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在众人哄闹下不禁红了耳根,温香软玉在怀,眼中多少透露着点旖旎,引人遐想。
大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觉得焯烫。
此时,虺正巧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一卷小纸,面色凝重中带着丝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喜悦。
“墨辰,木潇潇来信,估计是遇上了些麻烦。”虺将手中字条递给墨辰,眼底颇为得意地看向昊轩。
从怀昊轩里出来,眼神疑惑,头上的金步摇铃铃作响。潇潇姐?她们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了。
人族的消息想通过飞鸽还是别的什么传到其余各界说实话,很不现实。三界之中都有一个像是防护罩一样的东西将各界隔开,像是神魔之井,魔界曼珠沙华旁的一汪水池
先前是在神界,现在又是冥帝,很多时候自己收不到人族的来信。
自客栈一别后,他们两个自己说实话,甚是想念。
不过“虺,你为何会有潇潇姐的信?”墨辰疑惑开口,信上确是木潇潇字迹无疑。
“咳”虺犹豫片刻,一手握拳放在嘴巴前面,像是要咳嗽的样子:“方才一个刚死掉的小鬼带来的”怎么会傻乎乎告诉你,自己因为心里憋屈的透不过去,才索性到人界眼不见为净的。
“上面怎么说?”昊轩忍着一腔欲火,问道。
“楚哥哥他们要开战了对方有一支很诡异的军队,想找我们帮忙。”墨辰如是说道,眉头渐渐紧皱。
“那我们”昊轩深呼吸。
半晌,墨辰开口:“还洞什么房!等我把西域那领头的暗杀了再说!”精致的小脸义愤填膺。
“”昊轩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