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山寨内。
一个身高尺有余,豹头环眼,黄脸虬须,体型魁梧的彪形大汉正坐在铺着虎皮垫子的豪华大座之上。
他便是虎头山寨的大当家—呼延蜚。
作为统帅近百人的山贼贼首,呼延蜚自然有着他的过人之处。
他正在计划着来年开春要不要去山下村镇中干一票大的。
就在此时,屋外却急慌慌地跑进来一个小头目模样的山贼。
呼延蜚认得他,于是厉声喝道:“李蒙,何事如此惊慌?你也算老人了,难道不知道寨中规矩?”
却见那个被唤做李蒙的山贼满头大汗,口中气喘吁吁道:“寨主不好了,有...有官兵攻过来了,此刻正在山下挑战!”
看得出来他是一路狂奔上山的,片刻也没有休息,说完之后便瘫在了地上。
“什么?”
呼延蜚发出一声惊呼,片刻后却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李蒙满脸疑惑,于是出声问道:“寨...寨主何故发笑啊?”
过了好一会儿,呼延蜚这才止住笑声,面露冷色。
“我笑那官军领兵之人定然是一个不通军事之人,竟然在夜晚出兵挑战,他难道不知道这是兵家大忌?”
“而且此人竟然不偷袭,却在山下大张旗鼓的叫阵...”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呼延蜚说完之后,竟然又笑了起来。
“传令下去,命令各寨不用理会,加强夜间巡逻便是。”
“虎头山易守难攻,若是官军想要夜间强攻,我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嗯...你再带领几个弟兄,下山探查一下他们的兵力,若是被发现了也不用勉强,及时撤回来便是。”
呼延蜚部署完后,竟然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起来,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
“小的遵命。”
山脚下,陈子佑依旧在派人叫阵,只是过了许久,也不见应答。
“徐先生,看来这虎头山贼是不会下山接战了。”
陈子佑转头看向身旁那个穿着白色孝服,腰上配剑的年轻男子开口道。
徐寇微微一笑:“殿下,只要这虎头山山贼不是愚蠢至极,便不可能放弃这险峻的地势不用,从而下山接战的。”
“嗯...”
陈子佑微微颔首。
“殿下放心,不出三日,属下之计便能够让这些山贼主动下山求战,这些日子殿下就命令士兵们多挖些陷阱,建造一些防御工事吧。”
“如此,便依先生所言。”
...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虎头山贼与往常一样,下山取水。
没错,这虎头山虽然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却有着一个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山上并没有水源。
若想要喝水,就必须到山脚附近的那条溪水里面打水,然后再运上山去。
只是今天,这些下山打水的山贼却意外的发现这条溪水不知何时,竟然已然濒临枯竭了。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回到山上,将此事上报给寨主呼延蜚。
“该死,一定是这帮官军,他们昨晚派人截断了水源!”
呼延蜚一听,便知道山下那些官军的策略了。
这些官军想活活把他们困死在山上!
人在没有水喝的情况下,是绝对撑不过三天的,无奈之下,呼延蜚只好命令寨中的山贼挖井取水。
只是由于虎头山的地质特殊,几乎很难挖到储存着水的水井,即便挖到了一两个暗井,也不够山上这么多人消耗的。
两天后,山上的水资源彻底告急!
虎头山寨议事厅内。
“大哥,趁着兄弟们现在还有力气,咱们下山和那些官兵们拼了吧!”
只见一个坐在呼延蜚下面一个位置的刀疤脸大汉开口建议道。
他是虎头山的二当家,名叫孙瑁,善使大刀,为人残暴乖张。
“是啊大哥,若是再过两天,弟兄们都没力气了,那些官军冲上来,咱们只能够任人鱼肉了!”
坐在孙瑁对面的一个黑面大汉也出声建议道,此人身形魁梧,看起来甚至比呼延蜚还要壮一些。
他是虎头山的三当家,名叫梁猛,善使一对铜锤,力大无比。
呼延蜚坐在最上面的首座上,眉宇之间颇有些犹豫。
不过最终他还是决定放弃地利,下山与陈子佑决一死战。
毕竟实在是不能拖下去了,否则再过上两天,就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只见他咬了咬牙,大声下令道:“让兄弟们把山上最后的水喝光,吃饱后拿上武器,下山去和这些官兵拼命!”
“好!”
“拼命!”
“杀光他们!”
背水一战之下,这些山贼的气势一时间竟然暴涨了起来。
山脚下的一座大帐内。
“差不多了。”
徐寇算好时间,淡淡地开口道。
陈子佑正欲发问,却听帐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呼喊之声,当即便走出去察探。
只见不远处的山上,卷起了滚滚烟尘,远远望去,一片黑压压的山贼正全力往山下冲杀而来。
一时间气势汹汹,锣鼓喧天。
“先生当真是料事如神!”
陈子佑将目光投向身后跟出来的徐寇,不由高声赞叹一声,随后便指挥起麾下的天佑营:“诸位,全力迎敌!”
“全力迎敌!”
战鼓擂响,战旗飘扬,陈子佑麾下千余天佑营士兵迅速行动了起来,拿起了武器,准备迎击这些虎头山山贼。
大战一触即发!
远处。
最前方的那些山贼已然冲至山脚,只是还没有走上几步,竟然纷纷摔进了坑中,接着被藏在坑中的那些尖刺木桩,穿了个透心凉。
而跟在后面的山贼,也有不少没刹住脚步,从而跌进了坑中,发出一声惨叫后,便不知了生死。
这些暗坑有很多,即便是这些山贼降低速度选择绕路,也难免踩中陷阱从而丧命,随着死亡人数的上升,这些山贼一时之间士气大跌!
“哼,这些天本王麾下的天佑营可不是吃干饭的!”
陈子佑看着不少山贼踩中陷阱,从而丧命之后,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战争不需要怜悯,这些山贼更不需要怜悯,他们的手中还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无辜百姓的性命,所以陈子佑自然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虽然场面的血腥程度确实很高,但是他在楚国游历的那三年之间,还见过更加惨烈的场面,早就习以为常,此刻倒也没觉得有多么不适。
战争,自古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