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半日后,陈子佑便下令开拨,继续往西面进军。
他此行的目标,实际上并非是裕远关,而是想要绕进巴国境内,从后骚扰破坏,并且找机会切断巴国军队的粮道。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倘若被发觉并包围住,那么面对数万巴国大军的攻击,即便他有十几条腿也是跑不掉的。
“殿下,我军有两条行军路线,一条是走芜林道,路经野沙城、宕城、稷县,最终出裕远关进入巴国境内。”
“这条路风险很大,因为不知道巴国军队具体的位置,倘若迎面撞上,面对上六万气势正盛的巴国大军,那咱们两千军队恐怕要被撕得粉碎。”
徐寇从后面快步走了过来,手中握着地图,仔细分析道。
“嗯...”
陈子佑点了点头,这条道虽然路途最近,但是风险也很大。
“还有一条路线呢?”
“第二条行军路线是从我军绕过冈山,往西南方走安嘉道,路经漯城、沂林城、霍峪城、渑仓县、弋承县。”
“最终从南方的博城出城,进入蜀国境内,再北上进入巴国。”
“这条路线较长,而且会经过蜀国境内,途中或许隐藏着不少的风险。”
“嗯...”
陈子佑陷入了沉吟之中。
巴国与楚国两国的边境其实都是崇山峻岭的无人之地,难以翻越,唯一的进攻路线只有那座关高地险的裕远关。
走裕远关的风险很大,他不考虑,而走博城从蜀国绕进巴国境内,虽然会有一些风险,但相比而言还是要安全许多。
想了许久,陈子佑有了答案。
“从博城走吧。”
徐寇微微点了点头,陈子佑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紧接着在陈子佑的命令下,全军改道,往南方走安嘉道。
五日后,陈子佑终于来到了渑仓县附近,再往西走百余里便是博城了。
“恭王殿下,卑职听说在渑仓县附近一处名为涿村的村子内有一豪杰,此人姓樊名廉。”
“他力大无穷,常能够力搏猛虎,徒手拖牛,颇有侠名,乃是当世罕见的英豪,殿下何不尝试将其招入军中?”
军队在即将到达渑仓县的时候,甘辽从后面走了过来,向陈子佑建议道。
在楚国的军队中,九品以上武官可自称末将,不入流者自称卑职。】
“哦...竟有此等人物...此人的武艺比起甘将军如何?”
陈子佑面露讶异,旋即开口问道。
“十倍胜吾。”
甘辽摇了摇头,对于此人很是推崇。
陈子佑自然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能够有胜过甘辽十倍的人物,这显然是他夸张的说法,不过既然都这么说了,陈子佑心中也涌起了一阵想要招揽此人的想法。
毕竟手下人才多多益善。
这样想着,陈子佑便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全军就暂时在此处驻扎休息,再挑几个人随本王一同前去涿村。”
很快,随行的人选就挑出来了,甘辽、吕褚以及徐寇随行,除此之外还有个霸天卫亲卫,以及二十天佑营士兵。
没错,经过之前与山贼的战斗,霸天卫已经只剩下了人,这些人跟随他的日子不短了,在他豪爽的赏赐以及洗脑教育之下,也都还算得上忠诚。
涿村。
“站住,尔等何人,报上名来!”
在距离涿村还有百米左右的时候,陈子佑一行人便被人喝止住了。
涌入他眼帘的是一座由石块、土堆、沙袋构成的一种类似于城墙的壁垒,在上面还驾着不少弓弩,由人操纵着,喝止他的便是其中一位小头目般的人物。
一个村子,竟然搞出来这么大阵仗的防御措施...】
陈子佑看着眼前的这座厚实堡垒,心中不由感叹道,这种防御措施,已经堪比一些小型的县城了。
“这位乡亲,我们是楚国的军队,此番前来是想来拜访你们村中的樊廉,他现在可在村中?”
徐寇朝着堡垒上高呼一声。
闻言,堡垒上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犹豫片刻开口道:“樊廉目前就在村中,你们既然是军队中的人,要进来也可以。”
“不过最多只能进来十个人,而且不能够携带兵器。”
“这...”
徐寇面露犹豫,旋即将目光投向一旁骑着白龙马的陈子佑。
“殿下,只带十人进去,而且不带兵器的话,若是这些人异心,那我等恐怕就要面临险境了...”
甘辽满脸担忧地出声劝阻道。
陈子佑想了片刻,朝着堡垒上的那群人开口喊道:“乡亲们,可否去通报一下你们的村长,就说楚国凉王陈子武来访,请他出来相见。”
甘辽闻言,面上浮现出一抹怪异。
借一次也是用,借两次也是用,反正不用白不用,陈子佑对于冒充别人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听到来人竟然是当今的皇子,上面的那个小头目不由吓了一跳。
旋即仔细打量了一番陈子佑,发现他身下白马神骏,身上金甲尊贵,身后的士卒也都训练有素,确实不像普通人,心中不由信了分。
“殿下稍等,容草民前去禀报...”
皇子来访,他自然是不敢怠慢,当即便从壁垒上小跑下来,往村中跑去。
陈子佑没等上多久,便见一群人从村中大步走来,为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看起来有些苍老的男子,由两人搀扶着,看起来他便是涿村的村长。
“草民樊安叩见凉王殿下。”
见到老者要跪,陈子佑连忙将他扶起,开口道:“老人家不必多礼。”
“本王此番前来,是因为听说贵村的豪杰樊廉颇有勇力,想要征辟其至军中,为国家效力,不知他现在可在村中?”
陈子佑直接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哦...殿下是为了犬子而来?”
没想到老村长便是樊廉的父亲,听闻这话,陈子佑不禁大喜过望,然而紧接着樊安的一席话却又让他的心跌落谷底。
“恐怕要叫殿下失望了,若是旁人,殿下征辟去倒也无妨,只是犬子...”
“哎...”
樊安叹了口气,言语之中却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