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好了。”
她手忙脚乱中抬起头,随手讲两边的碎发撩至耳后,抬眼看着他。
她拍摄杂志时候的妆还没来得及卸,微卷的大波浪,复古的深色口红,让她看上去更加诱人。
“你家住哪?”
在她抬头的一瞬间,他也立刻将视线撇开了,喉结处动了动,沉着声音问她。
“御水湾。”
她声音很低,也不知身体哪里来的莫名的燥热,让她脸上一阵潮红。
“好。”
他没再多说,直接把车开了出去。
已经很晚了,玻璃好像将他们与外界隔离,外面的嘈杂喧嚣都在此刻化为宁静,江阮阮好像不受控制一样,不自觉的抬头,看向他的侧脸。
他两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坐姿随意且慵懒,黑金镶嵌的爱彼最新款带在他的手腕上,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奢华,只有种沉淀后的深沉。
她又没忍住,在向上看了看,车内的昏暗让她只能看见他朦胧的轮廓,剑眉下是墨色的深邃眼眸,透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冷峻,秀挺的鼻与轻薄的唇,无一处不透露这他的优雅与好贵,唯有额前耷拉的碎发,给他增添了几分温度,我让她有片刻的晃神。
半分钟后,也许是车内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才让她的思绪清醒了不少,也才让她确认,这个人,她确实没见过。
片刻后,她收回了目光,低下了头,握紧了手里的包。
江阮阮,你只是想他了,才会出现这种错觉。
“想什么呢?”
陆知言透过后视镜,把她那些微妙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朋友。”
“哦?是什么样的朋友?”
他继续追问她,好像对她的事很感兴趣。
“陆知言,这是我的私事。”
她转过头,看窗外,有些事,她不能说,也不想说。
她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转过身看着他问,
“陆知言,为什么是我?”
“什么?”
他反问她,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想是意料之中一样,并没有半分错愕,甚至有几分笑意,好像早就准备好了问题的答案,只是在等她问出口。
“你可以选择合作的人有很多,为什么是我?”
她沉着目光,只定定地看着他的侧脸,想从他嘴里知道答案。
陆知言偏了偏头,单手转动了方向盘挂了了个弯,随后答道,
“不是你来找我的么?”
“难道不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么?”
江阮阮没有犹豫,这句话,是她脱口而出,说出去的瞬间,两个人都沉默了。
陆知言深邃的眉目里闪烁着说不出的情怀,可是最后,他也只看着她像是藏匿星辰的眼眸,淡淡的开了口,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各取所需?”
江阮阮看着他,重复了一遍。
“是。”
他动了动薄唇,回答了她的话。
江阮阮这才有些错乱的转过头,视线离开了他。
各取所需,也是啊,你早就才到的,为什么,会失望呢?你想听到什么?有到底在期待什么呢?江阮阮。
车里两个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很快,到了御水湾的正门,陆知言把车停在了门口,
“我到了,我先上去了,今天,谢谢你愿意帮我。”
说完,她转身便要下车,拉车门,却发现,车门被锁了,她不解地回头,眼神里是不明所以地质问,
“我到了?”
陆知言解开了安全带,她这才听到啪嗒门锁开了的声音,正要下去,就听见他说,
“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吧,我们小区很安全的。”
他笑了笑,当然安全,御水湾JZ集团名下的别墅公寓,而JZ所开发的所有房产,最注重的就是住户安全问题。
“太晚了,我送你上去。”
“……我。”
“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女主,还没开机,就受到迫害。”
……
刚刚都用过这个借口了,能不能换一个!
江阮阮在心里想,但她嘴上还是答应了,
接着陆知言就跟着她,回了她家。
御香园都是独栋的小型别墅,门锁都是密码锁,她输入了密码,门啪嗒一下就开了。
“0420”
他看清楚了。
“好了,我已经到家了,谢谢陆大影帝屈尊,送我回来。”
江阮阮进了家门之后,想看着他走便关门,可是门口的人,却迟迟不走,
“我渴了。”
“什么?”
她有些错愕,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
“我渴了,为你开了一路的车,腿也酸了胳膊也算了。”
她这才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人都到门口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能赶着别人走吧,她揉了揉头顶的头发,然后退了一步,对着他说到,
“进来吧。”
听到这句话话后,陆知言嘴漏出毫不掩藏的笑意,好像是得逞了一般。
进门之后,她换了一双女士拖鞋,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双一次性的客用拖鞋,
“你将就着穿吧,家里就我一个人,没有别的拖鞋了。”
说完她走进去,把包放在茶几上,转头问,
“你想喝什么?”
“白开水就行。”
他换完鞋,刚好听见她的问话,她点点头,从冰箱里拿出两个冰球放进水壶里,然后拿出一个新杯子到了半杯出来,递给他,
“挪,给你。”
他伸出手,接过杯子,却蹙了蹙眉,削薄的唇一张一合,
“少喝冰的,对胃不好。”
……
他话音刚落,两个人却不约而同的看着对方的眼镜,
江阮阮伸出去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眼神里尽是闪躲,
少喝冰的,对胃不好。
何曾几时,也有一个少年,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她小时候贪凉,喜凉,可是她的身体不好,每次都会胃疼的翻来覆去,少年总跟在她的身后对他说,
你少喝冰的,对胃不好。
她还记得,少年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是一个保温杯。后来她才知道,他没有钱,那一个在她看来甚至很便宜的保温杯,是他省了足足两个星期的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