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宗城。
太守府之中,众人面色十分难堪。
尤其是张角,此战本是他们突围的最好时机,可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幽州公子刘子政却是突然来援。
以至于就在眼前的胜利最终功亏一篑,逼迫他们重新退回了广宗城。
这一战更是直接让他们损失了六万兵力,实力大减。
城中守军从二十万,到如今的十二万,不过经历十多日的时间,而且他们也刚开始的绝对优势,到现在身处劣势。
这种种迹象,似乎点亮了他们即将灭亡的信号。
更为致命的是,这十二万守军之中,负伤者几乎占了一半。
比起汉军,他们的战力本就不如,现在更是不济。
“张宝呢?不在这里吗?”
天公将军张角看了看府中将士,唯独缺了张宝。
闻言,众人也才发现,张宝竟然不在此处。
“大哥,或许是在别处吧。”
人公将军张梁缓缓说道。
然而,当他话音刚落,府外却是来了几名士卒,他们身后抬着一块木板,木板改了一块白布,白布之下,隐隐的可以看出那是一个人的轮廓。
见到这一幕,张角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心跳不由的加快了几分,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笼罩心头。
那几名士卒抬着木板,满脸哀伤的进了府中。
“那是何人?”
张角从椅子起身,指着那块木板问道。
见他询问,几名士卒皆不敢言,他们低垂着头,微微抽泣着。
人公将军张梁也是急了,当即喝道:“教主问你们话呢,都聋了吗?”
被他这一声吼,这几名士卒更是不敢答话,直接跪在了地,失声啼哭起来。
“废物!”
张梁前,一脚踢开了一人,而后蹲下身子,一把揭开了那块白布。
入目的是一具无头尸体,然而当他看到这具尸体身穿的战甲之后,当即神情一滞,脑海中一片空白。
见张梁突然身体僵直,张角心里的那股不详之感达到了极端。
他颤巍巍的问道:“是谁?”
此刻,张梁一脸呆滞,根本没有听见张角的声音。
“三弟,告诉我,是谁?”
直到张角问出第二遍,张梁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缓缓起身,而后浑身颤抖的转过身来。
面对张角时,他的脸颊早已滑落了两行清泪。
“告诉我。”
张角第三次询问。
张梁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后,神色悲痛的说道:“是…是二哥…”
此言一出,府中将士顿时惊骇,每个人的脸都充斥着悲伤之色。
张角则是摇了摇头:“不…不可能,我不相信。”
说着便是晃悠悠的走前来,亲自掀开那块白布,当他亲眼见到这个已知的事实后,当即仰天长啸。
即便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当见到张宝的尸首后,还是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
一声长啸,宣泄着满心悲恸,昔日结拜起义的场景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二弟啊…”
一声悲恸的呐喊,却是再也唤不醒那具渐渐冰冷的尸体。
天公将军张角顿时吐血数升,当即昏死了过去。
“大哥!大哥!”
“教主…教主!”
……
半日后,病榻之,张角转醒。
只是此刻他已是面色苍白,气若游丝。
“三…三弟…”
虚弱的声音传入张梁的耳中。
“大哥,你醒了!”
张梁立刻前探视。
“三弟,我…怕是不行了…”
没说一个字,张角都感到十分吃力。
“大哥,不会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张梁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不必安慰我,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咳咳…”
“当初你我三兄弟结义,举黄巾起义,一时间风光无限,想不到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你二哥惨死,我愧对于他,如今我很快也要去陪他了…”
张角的这番话,令张梁忍不住落泪。
“大哥,你别说了,你好好修养,等养好了身体,我们一起为二哥报仇…”
张角吃力的摇了摇头:“三弟,听大哥一句劝,黄巾军大势已去,你斗不过刘子政。”
“带着将士们逃吧,逃的越远越好。”
“还有,我死之后,我的女儿张宁,就劳烦你照顾了,无论如何,你也要护他周全…”
张梁仅仅的抓着张角的手:“大哥,不,我不答应,你快点好起来…”
“咳咳…三弟,答…答应…”
病榻之,张角声渐弱,瞳孔开始渐渐放大。
张梁抬首一看,顿时放声痛哭,他的大哥天公将军张角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大哥啊…”
悲痛之声,惊动整个广宗城。
张角之女张宁,闻声而至,当看到病榻之已无生机的张角之时,无尽的愤恨在心中滋生。
“父亲大人!”
一日之间,三位黄巾首领死了两人,整个广宗城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宁儿,待我们办理了你父亲的后事,我便令人将你送出城去,远离这片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