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既明有些意外。

或许是两辈子都没正经恋爱过，方既明也不知道这意味着啥。

这就是男女思维的差距了，女生有时候以为自己暗示得很明显，可男生还是一无所知，根本察觉不到。或许跟方既明一样，从书包里翻出一封情书后，才明白——哦，原来我也是有女生暗恋的！

但那会，估计已经是好几年后了。悲伤的故事，大多是这么发展的。

方既明显然没有会意，只是说道：“你也是学霸啊，好像最近几次，你的排名都比林海逸高吧？”林清漪确实是学霸，年级排名就没下过前五十，在班里也掉出过前三名。这样的学霸，在这所重点中学里面，绝对是尖子生，妥妥的985种子选手。

林清漪连忙谦虚地说道：“那是我的英语比较好，林海逸就输在英语而已。他的数学成绩，我一直都很羡慕的。还有地理，我总是学不好。”

方既明很认真地探讨说道：“可能是因为地理更接近理科吧，林海逸用了理科思维去理解，所以就成绩比较好。”

“地理是理科？”林清漪有点惊奇地问道。

方既明说道：“是啊，很多地质学、气象学之类的专业，其实招的更多是理科生。而文科生，招很少，还有地理成绩要求、数学成绩要求的。”这在上辈子方既明就知道了，地理被划分成文科，其实很不公平。事实上，地理应该是一个文理综合科目，除了大量的记忆内容，地形地貌，气候类型，动植物种类，农业特点等等还有还有很多逻辑关系，空间思维的内容，这些都是典型的理科思维而不是文科思维。

到了大学，地理研究的方向有偏数学性的，也有偏人文方向的。而地理题的计算大多数都是需要严密的数学逻辑的推理。简单来说，自然地理学属理科，人文地理属文科。

有道是好学生不用点太明白，方既明这么一说，林清漪就立即明白了，眼睛里有亮光地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不是我吹，以前是我不喜欢学习，我要是认真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方既明自恋地说道，事实上，只要是个男的，都有如此臭屁的时候。这莫名的自信心，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好在，方既明上辈子是真的算普通学霸，所以这信心也不算是莫名的。

林清漪偷笑，没说什么，因为饭堂到了。

跟着林清漪先去拿到了饭票，然后去打饭菜。果然是同一个世界，同一样的饭堂大妈。打菜的时候，饭堂大妈一勺子下去，满满当当的都是肉，看得方既明都觉得还是中学良心。结果念头还没落下，饭堂大妈的手一抖，少了一半，再一抖，就剩下三分之一了。

方既明就不满了，说道：“阿姨，这不对吧，你这么年轻漂亮，不像是有手抖病的样子啊？”

大妈不理他，方既明也有点尴尬，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清漪在一旁打菜，听到方既明说这句话，弯起嘴角笑了。

打完饭菜后，林清漪并没有跟方既明同一桌吃饭。

因为刚刚下课，同学来得不多，座位都很空。方既明因为有钱，也不在乎吃好一点，所以有鸡腿有肉，还有一碗要钱的南瓜汤。

没想到，顾弘业居然坐过来了，把一瓶可乐放在方既明旁边，然后说道：“没看出来啊，你还挺会打球的。不过你跑啥啊，之前五班赢了我们一次，我们正好趁机会奚落他们。”

方既明没说什么，而是笑道：“就是怕晚了，到饭堂打不到鸡腿。”

“有意思，你这人有意思。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有趣？”

顾弘业有点奇怪地问道。

“有时候怀才呢，就像怀孕，时间久了才能看出来。”方既明啃着鸡腿，然后才说道，“你不也一样，你不画画，谁知道你美术功底那么厉害？”

顾弘业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小时候，我爸妈去做生意都很忙，我经常一个星期都看不到他们。我那时候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在老家没事做，我就喜欢在沙子上画画。后来爷爷跟我爸说了，说我有天分，我爸就给我买了画板，买了水彩笔，买了一大箱纸，让我可劲画。再后来，我是真喜欢上了画画，我爸又让我去跟老师学。”

方既明说道：“那我跟你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就是其实我没你有天分。其实我唱歌、跳舞，甚至演戏都一般般，全靠死撑。毕竟我家不像你家那样有钱，我不能辜负我爸妈，你懂我意思吧？”

“嘿，还真没想到，我们还挺像的。以前觉得你这人太闷，没话说。现在看来，可能是班里能理解你的人不多？”顾弘业好像明白了什么。

方既明笑了笑，继续吃饭。

顾弘业叹了口气，说道：“还是你好啊，只身一人的。我就不行了，身边都是猪朋狗友，有便宜就来，没便宜就散了。”

“好好画画，你以后成了大画家，谁敢轻视你？”方既明很认真地说道，然后看到他没打饭菜，“对了，你怎么不吃饭？”

“学校里的饭菜不合我胃口，我都是出去吃的。要不以后你也别在饭堂吃饭了，没劲。出去吃，我请！”顾弘业认真地说道。

方既明想了想，说道：“外面感觉不太卫生，饭堂虽然难吃点，但健康不少。”这不是危言耸听的，外面不知道多少不良商家用的是地沟油，特别是在这个年头，想利用歪路来赚钱的人太多了。更为关键的是，这年头检测体系没健全，而监管体系也有漏洞，所以方既明还真的不敢到外面的小餐馆吃饭。

“哈，你说得也是。行吧，今天就在这吃饭了。你等等，我去打个饭菜。”

还真别说，顾弘业这个富二代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实际上也没多坏，只是他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罢了。可能学艺术的人，内心都渴望与众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