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之眸子微微低垂,旋即说道。“我知道我争不过他,但是我不会放弃的,就像是你一样,你也不会放弃当年之事的,我们身上都背负了太多了。”
闻言,程子然眸子一沉,沉默不语。
就在车门缓缓关上的时候,无数的冷箭突然朝着三人射了过来,岳疏和程子然连忙挡在面前,就见面前出现一小群身穿黑衣,训练有素的杀手。
差不多有十几个,而他们只有三个人。
程子然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咬咬牙,并未离开,没想到程玄殊那边的人,这么快就发觉他们离开了军营!
“你跟殿下先走!”岳疏沉声吩咐道,显然是豁出了,无论如何程逸之也不能死,若是程逸之死了,那他们做得这些都白费了。
“能不能走可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程子然凝眸看着面前的黑衣人,他想要带着程逸之离开,无疑是难如登天。
根本就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那些黑衣人拿着刀便冲了过来,双方缠斗在一起,他们三人对上十几个训练有素的杀手,一开始还能勉强应对,但是落败不过是时间问题。
三人之中属岳疏的武功最高,程子然轻功较高,程逸之虽然说不上很厉害,不过也可以勉强应对。
现在这种情况,程子然想要脱身很容易,因为这些黑衣人很明显不是冲着他来的,但是他若是离开了,那岳疏和程逸之就危险了。
三人只能尽力抵抗,哪怕没有破局的希望,也从未有一人想着放弃。
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程子然扭头看去,便看见程玥熙骑马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十名士兵。
“杀!”程玥熙冷声喝道,眼中是和这个年龄毫不匹配的凛然杀意。
程玥熙带人赶到,局势瞬间扭转,那十几个黑衣人死的死,逃的逃,程玥熙翻身下马,白皙的脸颊上也沾染了一丝血迹。
但是长了一张软萌的包子脸,就算是沾染上了血迹,也会让人以为那是姑娘的口脂。
“程子然,你休想丢下我!”她看着脸上同样溅了鲜血的程子然,眼中满是后怕,冲上去便抱住了程子然。
若是她晚来一步,恐怕就……
程玥熙虽然是个娇蛮的公主,但是平日里琴棋书画样样不会,会的便是这和程子然从小混在一起练出来的武功。
这或许是血脉的缘故,若是靖王爷还在,现在的战神王爷恐怕就不是程璟裕了。
程子然愣了好一会。等到程玥熙扑到她的怀里,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找来了?”
“我若不找来,你们就死了!”
在得知程子然和程逸之去往华灵国之后,她当下就追了过来,也幸好她没有赌气,也没有犹豫,要不然就看不见程子然了。
说话间,程玥熙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又成了一个小哭包,全然没有了刚才杀气腾腾的模样。
程子然伸手为她擦拭眼泪说道,“好了,别哭了,你可是战神的女儿。”
“那你呢?”她泪眼婆娑地看着程子然,想要得到心中那个答案。
就见程子然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我是白睦,当年你父王副将的儿子。”也是那被株连九族的其中一个。
白睦这个名字已经被他藏起来很久了,此刻就连他自己听到这个名字都感到一阵陌生。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程逸之和岳疏活着回来!”程玄殊咬牙说道,眸色阴沉到了极点。
这两个人跟他都算得上血亲,但是同样也是他最想要除去的人,只要岳疏和程逸之一死,那些路家老兵不攻自破。
“属下遵命。”
“另外,可找到了陆晚妍的踪迹?”他沉声吩咐道,表面看起来找到陆晚妍对于现在云启的困局没有丝毫作用。
但是他有自己的打算,一是想用陆晚妍牵制住程逸之,二是因为陆晚妍灵族人的身份。
“还没有,属下已经在尽力搜查了,只不过暂时在其余三国境内都未发现陆晚妍的踪迹。”这是三国探子回报来的结果,之前还传出在南越皇宫见过陆晚妍,但是陆晚妍就像是在南越皇宫中人间蒸发了一般。
“先下去吧。”他挥挥手示意他们推下,随后瘫坐在椅子上,心口的伤口还未痊愈,此刻又在隐隐作痛。
他坐在御书房中,落日的余晖通过窗口的缝隙,倒映在他的脸上,此刻他脸上的疲惫还有沧桑和先皇一般无二。
他有些疲惫地合上眸子,喉咙上下滚动。
陆轻阳端坐在天牢中,透过墙壁最上方的小窗口,感受着外面撒进来的点点天光,明日便是行刑的时刻了。
他还有很多事情未做完,但好像只能如此了。
就在此时,锁链声传来,他扭头看去,便见牢门从外面打开了,陆轻彦身穿一件青色斗篷,蒙着脸走了过来。
等走近了,陆轻彦摘下斗篷,他这才认出了陆轻彦。
忍不住一愣,说道。“你怎么来了?”
“今年年关你没有吃上年夜饭,爹…让我给你送点过来。”陆轻彦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放在陆轻阳的面前,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眸光来回闪烁。
他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随后点点头道。“也好,辞旧迎新,以后你们两个就好好过日子,我名下还有一些庄子,地契房契都放在福叔那里。”
话音落下,他便拿起碗筷吃了起来,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直到他手中饭菜吃光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陆轻彦,这才抬头看着他道。“我已经见过福叔了,地契和房契我也拿到了。”
闻言,他微微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皱起看着陆轻彦询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轻彦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将碗筷收进了食盒中,缓缓说道。“对于陆家来说,你比我重要。”
“你……”他站起身来,想要询问陆轻彦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然而刚刚站起身来,便感到头晕目眩,眼前一阵发黑。
他低头看着空空的碗,顿时就明白了。
“你…你不能这么做!”他想要制止陆轻彦,想要告诉陆轻彦,对于陆家来说,不管是陆轻彦还是陆轻阳都是同等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