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国的国师大人,一大清早吃了十个肉饼,并哭着说自己以后再也不吃肉饼了。
被派来伺候宁茗的婢女们,只当这位国师大人娇生惯养,脾气古怪,手下做事都变得谨慎了起来,唯恐惹怒了宁茗。
婢子们拿出水粉,细细为宁茗掩盖住那哭了一晚上红肿的双眸,铜镜中依旧映照着那张脸,只不过经过细细打扮之后多了一丝贵气。
“奴婢为您带上。”
就见婢子从抽屉中拿出一个金色的面具,那面具十分华丽,戴上之后刚好可以遮挡住宁茗的胎记,露出那半张完好的脸。
话音落下,那婢子就要将面具给她带上,宁茗微微抬手,制止了婢子的动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说不上好看,若是没有胎记,也只能算得上一个清秀。
“不必,就这样吧。”
说罢,她便站起身来,微微抬起下巴,一步一顿地走了出去,坐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马车不过刚刚驶过两条街,便突然停了下来,宁茗微微皱起眉头,对着马车外说道。“怎么了?”
“大人,有一妇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妇人?宁茗微微皱起眉头,随后将车门打开走了下来,便看见一五十岁左右的妇人躺在他们马车面前,行径十分无赖。
那妇人体态肥胖,身上穿着粗布衫,在看见宁茗之后,眼中一喜,当下就要冲过来。
“阿赔!阿赔!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是你养母啊,没想到你现在竟然成了国师!”
在看清楚那妇人模样之后,宁茗的脸色顿时一白,所幸一旁的婢子侍卫拦住了那冲过来的妇人。
这妇人正是迎春楼的老鸨,因为战事的原因,迎春楼经营不下去而关闭了,这老鸨走投无路,正巧听见人们议论永安国的国师。
在得知那国师半张脸都是胎记之后,便提前打听了马车进宫的路线,提前在这里等着,没想到真的是阿赔。
“我…我不认识她!”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宁茗便有些慌张地转身,打算上马车。
见宁茗不肯认自己,夫人的眉头顿时就倒竖了起来,怒骂道。“好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我一把屎一把尿将你带大,现在竟连养母都不肯认了?!”
闻言,宁茗只是身子一顿,便打算继续进入马车中。
却听见。
“就算是你现在野鸡变成凤凰又如何?!你依旧是那个迎春楼里的打杂丫头,一个没人要的赔钱货!”
“今日若是你不肯认我,我便将你往日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部抖落出来!”
妇人只当宁茗还是那个随便打骂的阿赔,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身份早就天差地别。
宁茗放在车门上的手微微攥紧,指尖划过车门,留下浅浅的印记,还不等她转过身来说什么,便听见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那妇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宁茗扭头看去,就见刚刚那还在发疯的妇人现在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沐白站在一旁,正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中佩剑。
见此,宁茗眼中划过一丝意外,快步走到了沐白的面前。
“是你?!”
闻言,沐白低头看了她一眼,却也只是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打算离开。
她心中一急,伸手拽住了沐白的袖子。
“祭司大人在哪?!”
自从那一次冰山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听到关于许鹤辞的半点消息了,这一次见到沐白,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这个可以问到许鹤辞下落的机会。
沐白拧了拧眉头,低头看着宁茗攥着自己的袖子。
见此,宁茗顿时就反应了过来,松开了沐白的袖子,双手放在身侧,眼中划过一丝慌乱,就算她的手已经很干净了,但依旧觉得弄脏了沐白的袖子。
“对不起。”
宁茗只当是自己弄脏了沐白的袖子,惹来了沐白的不愿。
并未发现,在她说完对不起三个字之后,沐白眼中才真真地划过一抹嫌弃,语气也冷了几分。
“不必找他,你过好你自己的日子便好了。”
说罢,沐白转身便打算离开,那被宁茗抓过的袖子,终究是起了褶皱。
见沐白要离开,她心中一急。“那麻烦你,转告给祭祀大人,那本术法书我已经学习到了一半!我有好好听他的话!”
沐白脚步一顿,并未说话,抬步便离开了。
在沐白离开之后,有婢子上前来询问宁茗。“国师大人,这尸体怎么办?迎春楼那边的知情人要不要婢子派人去……”
闻言,宁茗眼中划过一丝冷光,看了那尸体一眼。
“不必,我的身世你们不必刻意隐藏,至于这尸体便拉到城外简单安葬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那便不包了,她的身世若是传出去,定会引来自视甚高之人的轻视,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她早就不是阿赔了,从许鹤辞将她带回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宁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