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至傍晚。

大正学宫学子们，出了学宫后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议论纷纷。

“李清歌真厉害，竟然临场突破，跨入五重境！可以直接毕业，去国子监修行了。好羡慕啊。”

“以往各院年终比斗，我们银湖院总是落后剑南院不止一筹；今日两院首席学子对战，李清歌战胜赵广，实在大长脸面。”

“杨先生不是说，那人未必是赵广么？”

“……”

“你是不是傻？”

“唉，你这脑子——那分明是托词，为了堵住赵家的嘴，故意装不知道，说怀疑赵广冒充而已。”

“别损我，我笨是笨了点，但我长得帅啊！”

“呸！连我都不敢说自己帅，谁给你的自信，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你俩不用争，以前我觉得男子长相都差不多，直到今日看到杨须，才知道错了。

有些人，真的单凭长相就让你自惭形秽。”

“嗯，我看到好多女学子，看杨须的眼神，那叫一个眼冒桃花。”

“是啊，幸好是在学宫内，那些个女学子还能守住矜持，要是搁外头，说不定早一拥而上，把杨先生给吞了。”

“你们说，应语薇嫁入杨府，该不会就是冲杨须去的吧？”

“有可能！蔷薇仙子也是女人，或许也爱俏。”

“去，我家蔷薇仙子才不是这般肤浅。

不然怎会嫁给杨家死去的二郎，直接嫁给杨须不是更好？

我的意思是，她去杨府，应该是为了杨须的本事，想要得到杨须指点。”

学子们沉默了一会儿，仔细想想，不无道理。

杨须今日表现出来的能力，整个银湖院的教习，包括院长，都比不上他。

或许，他有成为像赵毅举那种地师级人物的可能。

而且可能性不小。

“此人哪里冒出来，境界几近于无，却通晓修行；打娘胎开始看书读经，也未必有这种博学之才。”

“这就是天赋。

同样在学宫修行，为何你我只是修为平平，人家李清歌应语薇却那么杰出？

没办法，人家就是天赋比你好，你再努力修炼，也追不上。”

“还有这种天赋？我不信。

他肯定付出了我们不知道的努力，这才厚积薄发一鸣惊人。

把修为落后的原因全归结于天赋，不妥。”

“怎么不妥，我家伙就比你大，你倒是努力赶上我啊？

这玩意儿你练得出来吗？”

“你——强词夺理！”

“诶诶，聊事儿归聊事儿，别人身攻击。”

年少心性，容易意气用事，聊着聊着，就歪楼了，气氛不那么和谐。

这时，有人突然从身后追上来，一脸神秘道：“告诉你们一个重大消息，你们千万别传出去。

我把你们当兄弟，才说的。”

“小百事通，你又打听到什么卦了？哈哈。”

“莫不是李清歌将她与应语薇的同浴留影，给你看了？”

“他要是有这本事，我立刻跪下，对他顶礼膜拜。”

“你们嘲笑我？呵，行，我不说了，让你们后悔去！”

“别别别，开个玩笑，说说，什么消息。”

那人这才消气，扫视众人，吊足胃口才道：“你们可知晓，李清歌为何能临阵突破？”

“你别说你知道原因，肯定是胡诌，我不信。”

“小百事通，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你若是胡编乱造，我们知你性子倒还好，不会相信。

但要传到其他学子那里，有人效仿，那就是大祸。

害人不浅。”

这是诤友，小百事通知道好歹，心中一暖。

心甘情愿分享他听到的重要消息：

“不是唬人，我亲耳听到李清歌说，感谢杨先生替她加持状态，因此受益匪浅！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品一品，细品！”

“你是说，李清歌突破五重，乃是杨须出手相助！”

“真的假的，有这种惊天手段？”

“增长状态……所以未必是突破，可能只是临时步入五重。

但只要体会过五重境的奥妙，突破起来会减少无数阻碍，确实受益匪浅。

我问你，这消息确定属实？”

“当然，亲耳所闻，半个字不假！”

“嘶——”

其他人顿吸凉气，竟然还是低估了杨须的本事？

指点修行问题，包括突破境界与打磨武技。

又能在关键时刻，给予实在帮助，为战斗也好，为临时体验高境界奥妙也罢，皆堪称无价之宝。

惊骇良久，又有人开口道：

“杨先生说要开道馆，欢迎学子报名加入，做他学生，你们去吗？”

“说实话，真的想去。

但是杨须得罪了林家，他来学宫一展才能，想必正是为了拉拢各家族，以求自保。

各位家中长辈肯定有言在先，在银湖城，林家不好惹。

我们若去道馆，难免被牵连，受林家报复。

划不来。”

“害怕就害怕，划不来从何说起？

得到杨须指点，终生受用，付出再大代价，也值得。”

“呵，这代价你付得起？”

“……就是付不起嘛。唉，要是林家不这么强，或者我家不比林家弱，我一定会去。”

“废话。”

众学子各种讨论，小百事通说的消息，根本藏不住。

很快在学子中流传开来。

对此，学子们只有惋惜。

不止林家在针对杨家，今日过后，远在郡城的赵氏，也指不定会怎么秋后算账。

那更是大祸患，不得不多做考虑。

杨须说的道馆…

不去。

不能去。

去不得。

有一些与林家走得近的家族，其子弟甚至发出警告：

谁要敢去杨须家道馆，谁就是公然与林家为敌。

劝各位考虑清楚，懂事一些，不要被利益蒙了心，做出后悔莫及之事，坑爹坑娘，把家族拖下水。

众学子沉默，就是敢怒也不敢言。

林家，连狗腿也这般嚣张？

各回各家，不免向家中长辈说起今日学宫之事。

但出乎意料的，长辈并没有直接告诫他们，不许与杨须有任何交集。

反而震惊过后，陷入沉思。

似乎有所意动。

“父亲，您怎么看？杨先生开的道馆，孩儿能否去课下学习？”

不少学子如此询问。

没有人，不想要一个杨须这样的师者。

“让为父想想。”

……

“是坐视林家继续嚣张跋扈日渐势大，只能避其锋芒；

还是听从那人建议，联合起来，搏一把？”

……

“杨四郎，真是深藏不露，说得我都想去他道馆请教了。

让孩子去，未必不可，但不能只是我的孩子去。”

……

一时间，银湖城各大家族中，长辈不约而同思考同一个问题。

杨须的道馆，去还是不去？

这个看似小小的决定，却影响重大且深远，会改变银湖城格局。

需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