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上火花闪烁,有灵感么?没有,他也不需要哪些,光靠兴奋就够了。
五点到七点间,周路一身凉爽,阁楼挺闷的,他有调节自己心态的办法。哦,就是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等不到几天,杂质便会出版,想想看,会有多神奇的事情发生?
下去煮面时,他路过地下室的门板,彻底封闭这个地方的做法正确么?陈玲是她的老婆,她没有犯错,只是任性了一些,那油画布大概是塞到马桶里去了。
不该这么做,这属于家庭冷暴力。
他找来铁钳,把锁头给撬开了……
底下黑黢黢,周路要下去,腾出功夫把这儿的一切给归置归置,捋捋顺。
太太的那幅未完的油画仍在,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不在以偏激的目光扫视这幅画,毕加索的画不就很荒唐么,依然自成一体,统称为艺术。有几个灯泡不太安逸,嗤啦嗤啦的,跟快要爆炸似的。
它们该换了。
十分钟内,他清理完毕,接着就是去买灯泡。这个地下室不错,就是气氛偏阴暗,使人孤独。孤独有时也会使人强大,绝对的封闭……没错!就是这个效果!等有机会,他能重操旧业,在这可爱的地方画点什么。
外边传来了电话声。
周路跑到客厅去接:
“喂,你好,哪儿位?”
“你—好—我—在—网—上—看—到—你—的—房—子—出—售—信—息,我—很—感—兴—趣。”
这是人类说话的语气?怎么一停一停的。
连男女都分辨不出,一个中性的人才么?
周路说:“你看到标价了么?还有什么问题?里面没参观吧,我下午有空,两点左右带你去看,好么?”
“不—需—要—了,我—已—经—决—定—买—了,就—按—照—你—的—价—格。”
“那……那好吧,咱们什么时候能见一面?过户手续办一下?”
嘟嘟……嘟嘟……
挂断了?还有这么反腻味的人么,电话那头的家伙嗓子眼儿被堵住了吧,听上去像在听《三国演义》的网络小说,播报员似的机器电声,就差电流麦了。
号码没显示,这是很老式的座机。
邪门儿了,他在网上发的可是自己的手机号,为什么对方会直接打到这个座机上来呢。外人可不知道他的住址,这地方连他老娘都没说过,绝对的不可思议。也许有谁搞恶作剧,恰好撞在枪口了。
周路打开手机,看见论坛下有了一群帖子,都是问他房子的事的,多半是为了租,也有想买的,可下面有话:‘电话打不通,怎么个情况?’、‘楼主开机啊,不是要卖房子么?’……
手机的未接电话一个也没有。
怪特么的事了,还有这种操作么?他用老婆的手机拨自己的号码,响了,是通的。周路赶紧在网上发了个信息,说自己手机可能出现毛病,让他们打陈玲的电话。
消息摁出去了……等待……
【请求不被接受,信息有不良因素。】
“我特么……这也能算不良因素?”周路感觉莫名其妙,他再次发了个信息,这次是‘电话换了,号码是159……’,摁下屏幕的提交按钮,这下搞定了吧。他挑起眉毛,希望不会出现差池。可……
【请求不被接受,信息有不良因素。】
你在逗老子呢!
爬上阁楼,周路打开电脑,调出那个无耻的网页,把字一个个的打进去,小心的处理几个简单字符。知道最恶心的话再次跳了出来,接着是一阵阵堪比感染病毒的噔噔声。
这让人绝望,让人想死。
谁能告诉爷爷,这网页是不是不能发话了?
很巧合,底下多了一个对话:房主周,你特么不卖房子就别乱发信息好么?老子电话怎么都打不通,真是脑残!
他也想回复一句骂人的话,打了个‘你特么’之后又放弃了,躺在椅子上发呆,白费力气,这网页压根儿就对他进行账户封锁了,需要重新建一个账号,然后再把消息发一遍。
(我错了,求你原谅我。)
(原谅你?你这个荡——妇!背着老子都干了些什么?跟我的兄弟在一起,你特么犯贱!)
(我没有,真的没有,请你相信我。)
(我信你个鬼!)
(啊!!)
周路抬起眼,对面的两口子吵架了,他先前就见过一次。二人吵架声音不小,会影响到左邻右舍吧,女人被男人捉奸在床了?差不多。
那男的抓起一个酒瓶,冲女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周路坐不住了,趴在窗口,冲那边喊道:“喂!!会弄出人命的!”
看不见女人了,她倒在了地上,可男人并未消火,他手中的酒瓶在第一次砸中这个女人之后断成两截,随后的几下勇猛,只能在这边看见酒瓶子被举高、落下、举高、落下……有砸在头骨上的声音,男人的手通红通红的。
不好!
周路从木梯上嗤下去,快跑下楼,冲向街道对面。
蹦蹦蹦!
“开门!喂!开门!”
一脚踹过去!
嘶……貌似还踹不动,这门是防盗的。
“快开门!——不然我报警了!”
蹦蹦蹦!嘭嘭嘭!
门开了,周路这一脚没踢中,跨在了别人膝盖上。
男主人开门的,穿着白格子睡衣,短发,带眼镜,他弹掉膝盖上的灰尘,特反感的盯着来人:“你是干嘛的?发什么神经啊?随便踹我们家门,你到底是干嘛的?”
隔壁那位嫌他们家狗吵的中年女人听到声音,特来观望。
“怎么了?什么事闹那么大动静。”
“这个人有病,他踹我们家门。”
“他我认识啊,住你对面的,新搬来的。”
房主说:“搬来就算是邻居了,好么样的,你踹我们家门干什么?”
周路都有点佩服他的淡定了,杀了人还能这么镇定,是个不得了的人物。而且他刚才开门慢,肯定是花时间去洗手了。周路目光下移,这个男人的手上应该留有汗渍,还有残留的血腥味儿。
“说你呢,你踹我们家门干什么?”
女人跟着问道:“小周,你踢他的门干嘛?是不是有急事啊?”
周路指着男人的鼻子:“你刚刚谋杀了你老婆,我亲眼看见了,你别想逃过去。”
“呵呵!哈哈哈……你这个人真幽默,我老婆出去了,她前天就走了,你说我谋杀我老婆,你这人可真能想。”
“别装了!刚刚我就在阁楼上看见的,你拿酒瓶子砸她的头!蓄意伤人都是犯法的,你杀人更是犯法!”
男子不当他是开玩笑了,但他的脾气不错:“你说我杀了我老婆,可得有证据,等等,方便问一下你是干什么工作的么?”
“我是写作的,文职。”周路迅速答道。
“这就不奇怪了,你一定是脑子里充满了幻想,以为自己想的东西都成真了,我劝你回去补个回笼觉,不要没事找事。”
“我要进去搜,她的尸体肯定还在,你来不及转移。”
“狗屁!你算老几,你说要搜我家就搜啊,你以为你是警察?!我懒得跟你这样的妄想症人废话,滚滚滚!”对方要关门。
周路推住,不让他关,继续指着他的鼻子,认定了这件事:“你心虚了,想毁尸灭迹。”
“你松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忍你半天了,特么脑子有病!”
“不行!我一定要进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