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不是我做的。”
云楚像是断了线的娃娃,机械地重复这一句话,反反复复。
他的心猛然颤动,强装的镇定消失殆尽,“那,你告诉我是谁做的。”
片刻的安静,她忽而一笑,灿烂中透露着嘲讽。
他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居然还在想着,告诉他真凶的话他会不会难过。
她的眼神从空洞变成了疯癫,眼泪像是断了线一样往下掉。
“你怎么还相信我呢?”
“就是我干的,季怀远我告诉你,就是我的干的!”
她竭尽全力地吼着,然后对上他震惊的目光,嫣然一笑:“所以,我们和离吧。”
“我这么心肠歹毒的女人,不配做你王爷的王妃。”
季怀远开始恨云楚的时候,不是在他目睹那血腥之后,而是在听到她亲口承认之时。
这恨意像是疯狂增长的藤蔓,瞬间包裹住他的整颗心脏。
“你再说一遍。”他声音出奇的冷静,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湖面。
云楚的身体麻木,心里的疼痛却是千倍百倍,促使着她别过脸,一字一句道:“我们和离吧。”
季怀远冷笑:“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让你全身而退吗?”
“你干了什么蛇蝎心肠的事情,你自己心知肚明。”
他忽然扯住她的手腕,一把把她从床上扔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温热的肌肤与地板相挨,是刺骨的寒冷。
“云楚,这辈子你哪都别想去!”
季怀远用尽全力吼道,双眸猩红。
他的暗紫色外衫被重重摔在地上,而他像是疯了一样扑在她的身上,重复着刚才让她绝望窒息的动作。
“你别...你别...”云楚用力推着他,却没有半点用处,一下一下充斥着绝望。
“你只能一直在我身边,赎清你的罪孽。”
“我给你最好的名分,但你本人却一文不值。”
他的吻炙热,话语却冰冷,给她身体心灵的冰火两重天。
“云楚,我改变主意了。”
这永无止尽的禁锢远比休妻和离要来的残忍。
这将意味着,云楚将一辈子活在他给的光环之下,同时,承受着他无时无刻的滔天恨意与报复。
一场云雨,极尽两人往昔的亲密姿态,二人之间却再无那可笑的情分可言。
终其一生,孤独缠身,恨意无疆。
第二日,云楚身子虚弱,脚步虚浮,频频惹得穆念念冷眼相对。
宋锦也望着她不实的步子,摸了摸腰间配剑的剑柄,不知作何念想。
一队人浩浩汤汤回京,难免惹人注意。
失散多年的皇子一归祖便被皇帝封为亲王,宠爱程度可想而知。
京中局势,便可一眼明了。
不过一年少多病的太子不成气候,三三两两的皇子自相残杀所剩无几,偌大的皇宫,竟然只剩下了羸弱的太子和尚满八岁的十皇子。
季怀远,是唯一可以继承大统的皇子。
其王妃之位自然也有不少人垂涎三尺,云楚也就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穆念念则被保护得很好,外界之人丝毫不知道她的存在,所有的矛头都一一对准了云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