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凌霜相当满意，其他人大概也各自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都心满意足的散了。金姐喝多了，她和顾宇涵负责把她送回酒店，她坚持要先上洗手间，凌霜只好陪着她去。

“那个人啊，整个晚上从头吃到尾，就好像从来没吃过那些东西一样，唉，果然是土。”

这大概说的是她，凌霜想。这些人胆子还挺大，这还在饭店呢，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说。“说不定明早一起就有热搜，金姐你要打起精神啊。”

买个热搜不便宜，有人动不动就拉踩她买热搜，除非有利可图。最近凌霜做了什么让别人觉得有利可图的事？自然是她的新剧。她才签了个女二，事实上就算是传，在圈里也传不了多开，到底是谁那么想不开要跟她一个区区新人计较？

又或者，是有人跟某些人关系好，所以帮着出出气？这圈里抱团的人多得不得了，她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就算公司再保她，一次两次可以，如果一直有矛盾纠纷，估计公司都会想着放弃她。或者她干脆改变路子，走黑红路线，这类人一般的影视娱乐公司都不会太重视，毕竟黑就是最麻烦的事。

金姐虽然喝多了，但迷迷糊糊也知道维护自己手底下的演员，于是一时气急，干脆打开了传出声音那一格的格间。是剧组的一个化妆师，另一边也打开了，是剧务。

剧组的剧务多得不得了，各自负责也不相同，那化妆师是群演共用化妆师，两个人嘀咕那么久，也许只是私下随意说说，完全没想到这还有个经纪人居然如此硬核，跟她们正面刚。

凌霜也愣了，她知道金姐是喝多了脾气才略显暴躁，她只好冲两个人笑了笑，“抱歉，金姐喝多了急着上厕所，不小心开了你们的门，这门是不是坏了，怎么感觉关不上？”

“呵呵。”两个人笑得别扭，“没事，你们还没走呢？”

“幸好没走，这才听到你们说的什么鬼？谁土，谁从头到尾都在吃？”

“金姐，我们从头到尾也都在吃，真不是故意说你，也没有说小凌……”

“你们也知道你们是在说小凌啊，我告诉你们别太过分，这姑娘不过是比你们懂得多点，多指点了你们几句。人啊，谦虚才能进步，不要对指导你们的人怀恨在心。”

“金姐误会了，我们真没那意思，小凌肯教我们，我们感激还来不及……”

“行，记得你们说过的话。”金姐二话不说打断她们，“我要上厕所了，你们自便。小凌在外面等等我。”

凌霜哭笑不得看着她自顾自关上隔间门，又冲两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化妆师也好剧务也好，说不定以后都能见着，这些人也是常年跟剧组的，也许这个剧碰不上，下个剧都能碰上，这些人嘴碎还最爱传各种流言，她真不想惹麻烦。这些还是金姐都她的，哪知道她自己今天跟人杠上了，大概还是因为那两人说的是她。

金姐对她倒也尽心，明明是大影帝的经纪人，还肯带她一个新人，她还是很感激的。

那两个人没多说什么转头就走，但短期内她们应该不会传出什么跟凌霜有关的事情，毕竟金姐会盯着她们，她们也不好跟这么个大经纪人对上。至于以后，谁知道呢，明里不敢说，暗里传一传还是有可能的，端看凌霜以后到底红不红了。

许多剧组传出的明星行程，拍戏场次，大多都是里面的工作人员传出去的，有故意炒作的，这个明星自己也知道，有暗里传的，多半是拿去卖钱了。影视城周围黄牛一堆，倒个几手的资料大家有钱一起赚，皆大欢喜。

至于剧组，除了做必要的保密措施，如果不是太过分的剧情泄露，他们最多也就是给点警告，如果很不幸精确找出泄密的人，那自然是走人，但一般都找不出来。

凌霜做群演的时候接触过这类黄牛，也有人想跟她合作，被她拒绝了。所以这一行里哪些人有可能泄密，就洗手间那两个人，绝对有前科。

金姐第二天酒醒，大概还记得头天晚上发生的事，她脸色难看一脸无语，“唉，我也真是口无遮拦，小凌你不拦着我点。”凌霜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她又自顾自说了下去，“你可能也拦不住，行了，那两个人最近几年我都会盯着点，这种人得罪了，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就冒出来咬你一口……”

“如果能找出她们售卖明星行程和剧组通告的证据……”凌霜提醒。

“这可不好找，干她们这一行，哪会真留下什么证据，总之多小心吧。”顾宇涵并不把那两个人放在心上，“就算防不胜防，她们真的搞了事，想办法解决就行了。”

“行吧，你说的也对。这个圈子里，哪有不搞事情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金姐也想开了，对凌霜说，“这次是姐的问题，姐会护着你的，直到你能自己独挡一面了。你看咱影帝，进剧组去参加活动，我跟不跟着完全不影响，他就是自己起来了。”

“没事的，我知道，我会尽快成长。”

“也不用那么急。”顾宇涵插话，“如果有必要，我觉得你可以重回学校，挂个名都行，能亲自上课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我跟小凌提过。”金姐想了想，“从长远来说，涵哥说的是对的，看小凌的安排了。”

凌霜其实并不想上影视学院，她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只能去上古代文学史之类的专业，但有些专业是不允许常年旷课的，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取舍。金姐和老板说的挂个名上学照样拍戏，她就只能上影视学院了。真是两难。

“我会考虑的。”她迟疑着回答。

顾宇涵默默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姑娘有话没说出来，但她既然选择现在不说，也不好多问，只能找合适的时机跟她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