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陆林就醒了。
一晚上睡得不太安稳,过于安静的环境让长久生活在城里的人不太适应。
等他磨磨蹭蹭穿好衣服出去洗漱的时候,陆奶奶早饭都已经快做好了。
本地特色的宽油臊子面条,配上干煸的土豆丝,再加上特意给他煎的鸡蛋,让人食欲大开,他三两口就吃完,进屋收拾好东西。
再等两位老人收拾好,三人就往田里走去。
陆林今天带着摄影机和架子,准备拍一些关于干农活的视频,他本人也是自告奋勇的要帮忙。今天的任务是把玉米地里的杂草除完,不是很重的活,二老也就任由他了。
此时太阳才刚刚升起来,露水还没蒸干,水稻和野草叶子上的水滴纷纷粘在陆林身上。由于陆林提出要干活,陆奶奶特意找了一身爷爷干活的衣服鞋子给他,早晨的露水透过衣服,有点凉。
到了地里,陆奶奶给他指派了一块地,陆林架好摄影机,开始扛着锄头干活,一排排的玉米种的笔直,宽大的玉米叶下面是长得茂盛的杂草,用锄头除草,不能挖的太深,怕铲断玉米根,也不能挖的太浅,杂草除不掉,陆爷爷一边干活儿一边教陆林,一锄头下去,不深不浅,用力一勾,顺带把杂草的根拔出来。
不是很难,他想。
他开始干活,一锄头带出一大块土,力气大了,幸好没挖到根,再一锄头,劲儿又小了,铲断了杂草,根却留下了,他补上一锄头,这次正好,只铲了薄薄的一层土就把草根拔了出来。确实不是很难,多操作几次,他渐渐开始熟悉,能一次就成功。
除草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玉米叶毛糙的边擦在手上,脚上,让人感觉很不舒服,陆林拉拉衣服裤子,把手脚都包住。
太阳渐渐升起来,温度开始升高,他感觉有些燥热,长时间的弯着腰,身体有些酸痛僵硬,停下来活动活动,老人还在闷头干活儿,年轻人却受不了了。
这次在老家干些农活儿顺便把身体锻炼锻炼。他又给自己加了一个目标。
休息了一会儿,他继续投入到劳动中去。
一锄头下去,这次带出来的不仅仅是纤细的草根,还有粗了些许的玉米根,只不过有些发黑,陆林问在一旁干活的爷爷“爷爷,这玉米根怎么变黑了,是不是坏了?”
老人只是瞄了一眼“之前好几个星期一直下雨,昨天才放晴,这苞谷估计是泡死了,看这天儿下午估计也要下雨,上午把草除完,这个月底就来把这些苞谷扳了,今年这苞谷收成不会怎么好。唉。”看着注定减产的玉米地,老人不太高兴。
陆林抬起头,看看这片地里的玉米,果然大片的玉米叶子泛着枯黄,显然是都遭了水灾,不过尽人事听天命,虽然注定减产,但该干的活还是得干,这片玉米地不是很大,不到三小时活就干完了,看看天,大片大片的云开始出现在天上,显然是要下雨了,陆奶奶开始招呼回家。
收好东西,准备回家,陆林拿着摄像机走在最后面,拍摄素材,田坎不宽,他一不小心,一脚踩进了水田里面,鞋子里瞬间灌满了泥水,他不敢分心乱看,老实走路。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条小溪,他把设备放好,下水去洗脚。
溪水冰凉凉的,泡着脚很舒服,陆林冲完脚把鞋子洗干净,准备上岸,眼角突然瞥见了一抹闪光,他走过去,扒开溪低的卵石,一颗青色的圆石映入眼帘,拇指大小,表面很光滑,反射着微光,摸着很舒服,顺手就放进了兜里。
上岸拿好设备,他快步追上没走多远的老人。
夏天的暴雨总是说来就来,到家还没多久,豆大的雨滴就下了下来。
中午吃的比较丰盛,有萝卜丁炒腊肉,土豆丝,炖腊排骨,农村的风味很久都没吃过了,陆林吃的很香。
吃的肚圆的一餐,陆林搬了椅子坐到屋檐下,手里把玩着溪里捡到的石球,看着涟涟的雨幕发呆,蒙蒙的水汽扑面,他觉得有些困了,靠在椅背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再次醒过来,陆林感觉眼睛像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起身,所站的地方却不是家门口,而是一座山顶,面前是一颗人高的小树,叶子发散着莹莹的光,流转着莫名的韵味,一层薄薄的雾气缠绕着树枝,一颗灰色的果子挂在枝头。
看到这颗果子的第一眼起,陆林就移不开眼,就好像快渴死的人看到了清水,快饿死的人看见了食物,吃了它,这个想法自然而然出现在了脑海里,他一步一步走上前,靠近了小树。
正要摘果子时,树枝上缭绕的白雾纷纷向树枝顶端的果实涌去,虚空中涌出了更多的白色雾气,果子吸收了雾气,肉眼可见的变白,再接着变得透明,慢慢的,不再有雾气从虚空中出现,
像是吃饱了似得,那果子先是发出一阵阵的嗡鸣,然后猛发出强光,聚精会神盯着的陆林一下子被闪花了眼,又过了一会儿,强光慢慢收敛,树上的果实露出了真容,像一颗无瑕的水晶一般挂在枝头,如果不注意看,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那里有颗果子。
他慢慢伸出了手,抓住了,没用力,果子自己就和小树脱离,把果子送到嘴边,他反而有些紧张了,轻轻咬了一口,没什么味道,但一种满足感,一种异样的温暖包裹了陆林的身心,一口接一口,很快,果子就消失在他嘴里。
吃完了果子,那种催促着陆林的感觉渐渐消失,身体里一股股暖流四处窜动,再看那棵小树,发散着荧光的树叶上隐约有火焰在升腾,有雷霆在咆哮,树枝穿透虚空,有白色的雾气在上面凝结。
他呆呆的看着,像是回到了宇宙最初的时候,第一道闪电从虚空中劈下,阴阳流转,五气化生,万道轰鸣,突然,他感觉到一阵阵虚弱,昏厥的感觉传来,眼前一黑。
再一睁眼,已经在家门口了,他躺在椅子上,小白趴在一边,暴雨依旧磅礴。
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