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鱼也不含糊,见‘流光溢彩’一下子失去光彩,便也懂得它什么意思了。
“几个?”
“一个......”刀鸣轻微,但任小鱼还是能听得见。
“好。”
任小鱼眼珠子一动,四处望了望。身形如林间野兽,两三步便跳上身旁的一棵高树,蹲伏在绿叶之中。
霎时间,一切又重归了寂静。
鸟鸣声也无了,风吹树动声也静了。
只有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和沉重的脚步声渐渐响起。
“妈...妈......妈妈......”
这声音音上气不接下气,树杈间蹲伏的任小鱼还奇怪,这人来是找妈妈的吗?
“妈的!”
哦,原来他在骂街。
“妈的!......幸亏老子机智,总算是脱离他们了......”
“嘿!嘿嘿嘿!”一个肥胖的身影出现,他嘴唇肥大,耳朵也大。绿豆似的眼睛闪烁着精光,此时满头大汗,正虚浮着腿走路。
“总算是......总算是自由了!”
这人便是庞尺,他好不容易从吴青与楚霜云的手掌心逃走。
他嘿嘿笑着,靠近近旁的树,一屁股坐下,后背舒舒服服依靠着,短暂的歇息片刻。
‘衣冠禽兽’,可真是好用!上辈子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大德,能找到这样的宝物!
一边想着,瘫软的庞尺一边将一块脏兮兮的破损布片掏了出来。
“......不,我...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杀了他们!”
“我可以的!......如果叫上他们的话!”庞尺阴森笑着。
而给他自信的,也不单单是这个‘衣冠禽兽’。
除此之外,他还认识‘几个人’,几个和那两人极其相似的人。
与吴青二人不同的是,他们面戴石鬼面,身穿白袍。
可能是某个杀手组织吧?庞尺听说过,世间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组织。
但庞尺认为,他们大多都是类似山贼这种一群人在一起,做一些不正经生意来过活的人。
他们虽然奇怪,但对庞尺还算客气,甚至可以说是有好感,毕竟他们是有交易的。
吴青他们说的对,自己确实是私自贩盐,走私盐和香料。
但他们却没考虑,这盐和香料的是从哪来的!
“嘿嘿......嘿嘿嘿嘿......”
庞尺好像已经想象到那两人的惨状了,刚刚他无敌的‘正大光明’都被他们打败了,但庞尺相信仅仅是偶然而已,刚刚那场战斗他们二人受伤应该极多。
只要自己叫那几个穿着白袍,头戴石鬼面的人来,就能轻松的将他们轰杀至渣!
他心中想得很美好,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在树杈上的任小鱼眼里,他看起来像个大傻子。
“‘流光溢彩’。他是不是一个傻子啊?怎么一直盯着个破布嘿嘿傻笑?”
“呃......应该是个傻子。”
树下的庞尺笑完,站起了身,转着脑袋四处看了看,又屁颠屁颠的跑走了。
任小鱼并没有直接跳下来,而是又等了一会儿,才跳了下来。
“接下来去哪里?”刀鸣叫着。
“回镇上。”
“不是吧?你不是已经杀了他了吗?”任小鱼手中的刀鞘震颤着,“而且刚刚咱们都被他们追上来了,你还要继续吗?”
“对!”任小鱼向刚刚庞尺去的方向跑去,那是镇上的方向。
他的眼神坚定,脸上的刀疤在林叶枝杈的曦光之下,显得更加狰狞。
显得更加刻骨铭心。
“为了‘道义’!”
......
......
街道上人声鼎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吴青和楚霜云避着行走的人群,两人静默不言,沿着一旁的道走了许久,钻入了一家酒馆中。
里面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
坐在位子上,吴青捂着胸口,之前被重重踩踏了一脚,现在还在发痛,口腔里现在充满血味。
一个小二凑了上来,问吴青二人要些什么。
两人简单要了点菜,毕竟二人不是为了吃饭而来的。
“唉......你说,他是真有罪假有罪啊?”
附近一桌几人吃着酒低声说道。
整个酒馆里的人都低声低语的,在说悄悄话。
但以楚霜云与吴青的耳力,自然能听得见。吴青虽然感知力下降,但听力视觉并未下降。
“哼,哪管他真假有罪,都死定了。”一个糙汉子冷哼一声。
“嘶......”又有人说话,他鼻子发红,喝得酒多,但说话还是清清楚楚,酒只上了脸,并未让他真的醉,“我倒是不明白了,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杀人!”糙汉子低声喝道。
“啊?”
“杀得谁啊?”
桌上几人凑过头去问道,但看糙汉子,只是嘬了两口酒,故弄玄虚,不再说话。
“哎呀,你别拉屎拉一半不拉了,说清楚啊!”
“他妈妈的!大家伙都吃着饭呢,你在这儿说拉屎!”
糙汉子倒是不恼,学着教书的那些学士摇了摇脑袋,扯着粗嗓子轻声长叹着:
“天机~不可泄露~”
“啧!”他对面坐着的人一笑,咂了下嘴,“你书没学进去多少,装模作样倒是学了不少。兄弟们,依我看啊,他是不知道这事儿,胡乱说的。”
听完的话,桌上其余人相互看了一眼,轰然一笑,也点点头。
“对对对!他这个大老粗哪会在乎这些事情?”
“他整天只想着耍刀子拿银子。”
“嘿嘿,喝酒喝酒,别聊这事儿了。”
都这样说,糙汉子脸一红,又大口饮了口酒,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咧着嘴说道:
“妈的!真当老子胡说八道?老子既然说了知道,那肯定知道!”
“嘁!那你说啊?是谁?杀的谁?”
糙汉子听他问,又泄下气,撇了撇嘴。
“说啊!”身旁几个人也怂恿着。
嘈嘈杂杂声音起伏,周边几个桌的人也竖起耳朵听,想听听他们说得是谁。
‘那个人’杀的到底是谁?!
糙汉子看着糙,心思可不糙,他看见周围人余光多少都看向他们这一桌,便也谨慎了一些。
用手指伸进酒盅里沾了沾,点在桌上写下了一个字。
周边人见他这样谨慎,也收回眼光。
但桌上人看见这桌上酒渍形成的字,有的都忍不住站了起来,而剩下坐着的,也两股战战。
“竟然是......”
“嘘!”糙汉子目光一凛,示意忍不住惊呼的人将嘴巴闭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