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寰不是那种喜欢把不确定的事情挂在嘴边的人,加她又每天搞得像一头大尾巴狼,哪怕跟在她身边也鲜少发现她走神的时候。
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一个人去想事情,然后冷不丁地得出结论,最后吓人一跳的方式。
所以当魏知问她的时候,她一开始是比较诧异的。
她总觉得,似乎十年过后,魏知跟小时候比变化挺大的。
程寰指着还在跟凌霄此起彼伏,隔岸对吼的巨型海鲸说道:“一开始我们是被水怪盯的,然后这家伙出现,水怪比较怕他,没敢离我们太近,对吧?”
白芜点点头:“是这样的,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巨型海鲸攻击我们的时候,水怪跟它打起来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程寰问。
白芜茫然地眨眼。
凌霄吹口哨的间隙还不忘抽空出来挤兑白芜一句:“你真当你媳妇儿看你了,舍命救你啊。”
白芜总算是反应过来:“你们是说,我们身有什么东西让水怪盯了?”
“不止。”程寰抬眼看向湖中红着眼的巨型海鲸:“那家伙被扇了一巴掌还不肯走,应该和水怪打着同样的主意。”
白芜认真地看了看程寰,又看了看魏知,再看了看凌霄,最后蹙眉道:“可我们有什么值得被盯的。”
程寰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魏知给白芜解释道:“不一定是我们的人,可能是我们身的东西。”
白芜恍然大悟:“有什么东西借着我们,从湖里出来了?”
“嗯。”魏知点头。
白芜有些脸红,总感觉自己是个拖后腿的,每次都需要魏知解释一下才能明白。
程寰说:“我们都把身的东西拿出来检查一遍吧。”
白芜两手空空:“……我储物袋已经掉了。”
程寰低咳一声,回想起自己顺走了白芜的储物袋,一脸镇定地道:“没关系,你在一旁等着。”
程寰他们的东西算不太多。
不过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他们似乎也没有避讳白芜在场,当着他的面就把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地。
白芜原本还有些好奇,可程寰的坦荡让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肮脏,于是他格外愧疚地站起身,找了个借口就去和巨型海鲸大眼瞪小眼了。
程寰等他走后,这才又从储物戒里拿出来不少不方便在白芜面前拿出来的东西。
凌霄把程寰的套路看得清清楚楚。
才不到一天的相处,程寰已经将白芜的性子摸得透透彻彻,她猜到了白芜想要偷看的想法,也认定了他会愧疚的心思,根本没费任何口舌之力,就让白芜乖乖地放弃了窥探他们的意图。
“年轻人啊……”凌霄望着白芜的背影,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程寰他们便已经检查完储物戒里的东西,可让他们意外的是,并没有看出任何奇怪之处。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程寰眯起双眼,正要把东西收起来,魏知却忽然在她手按了一下,随后朝着地那三颗紧靠在一起的极品魔晶石一指:“师父,钱多了。”
程寰狐疑地拿起那三颗极品魔晶石,她对自己的钱是没有太多注意的,不过魏知没事的时候就爱数钱,程寰有次偷偷拿了魔晶石去买了壶酒,都被魏知发现了。
饶是如此,程寰拿着三颗极品魔晶石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
“会不会是记错了?”凌霄问。
魏知没回答,只干脆利落地夹起程寰手中的一枚极品魔晶石,果断地道:“这个。”
程寰问:“怎么看出来的?”
魏知道:“我看见它的时候,没有看见钱的感觉。”
“……”程寰张大了嘴。
她想起魏知每次抱着各种金币魔晶妖石两眼发光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完全没办法感同身受。
她伸出手去,接过魏知手里那颗极品魔晶石,淡淡地道:“说得这么玄乎,我看就是我们记错了而已。那水怪和巨型海鲸跟着我们或许有其他的目的,我们还是先去看看这座岛吧。”
魏知垂下眼睑:“师父说得是。”
于是,四个人绕着小岛走了一圈。
岛其实不是算大。
可程寰他们走了一圈之后就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因为好像无论他们怎么走,都能看见那头不甘示弱狠狠盯着他们的巨型海鲸。
可他们分明又在绕着岸边前进,而且周围的草木也在随着他们的移动不断变化着。
程寰蹙眉停下脚步,然后不再往前走,而是捡了几颗地的石头试探着摆了个奇怪的造型,又去看一旁的树。
白芜看傻了眼:“她怎么了?”
凌霄懒洋洋地道:“谁知道呢,也许在捡点东西回去当做纪念。“
魏知说:“我们现在应该站在一个阵法面,师父在看这个阵是什么样的。”
白芜果断抛下凌霄,走向魏知:“我信你。”
凌霄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两个才是魔修,他们两个是正道。”
白芜一拍脑袋:“对哦。”
他犹豫半晌,最终站在了凌霄和魏知中间。
程寰一直到太阳快落山才停了手,面色凝重地走回来。
魏知的视线落在程寰沾了灰的手,悄无声息地掐了个手诀,程寰手的脏东西便通通不见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魏知,紧拧的眉头悄然一松,边走边道:“碰到点麻烦事,这岛恐怕是一个极其精通阵法的人布置的,他没有像常规那样画一个阵,而是用岛的石头、花草、树木甚至时间的变幻,布置的阵法。”
凌霄也听不太懂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只是直接问:“能解吗?”
程寰没有摇头,也没点头,沉声回道:“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阵法,还要再想想。”
破不了阵,在里面打转也毫无意义。
程寰他们也不再乱走,而是原地撘了个落脚的地方,先休憩一夜。
托程寰的福,白芜第一次吃到了魏知的烤鱼。
他两眼泛光,看去恨不得把魏知吃了。
饭饱喝足,一行人在岸边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