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头商和跟338各有心思,而另一边,祁承和张雅的境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拍完视频后张雅也不由感叹,他们演的确实好,把手机反反复复拿在手里观看,越看越觉得舒服。
这两个人是真的养眼。
有心想和解的某人也跟着偷偷摸摸移到她身边,诚心诚意地赞叹着:“小商的演技是越来越好了。”
张雅瞥了他一眼,对此倒是没有反驳,“方休也一样,一如既往在行业水准之上,就算三年不在也没有丝毫退步。”
“这多亏了他的经纪人——小商能走到今天你也功不可没,可谓是慧眼识珠……俗话说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真是……好眼力。”祁承生硬地转移话题。
要是让他损人能说个一百句不重样,但是夸人……这属实比较新鲜。
人生中上一次夸人还是他大学的时候,对某人说了一句“表现不错继续努力”这类不走心的祝贺。
可巧,那个人就在眼前。
“当年没人看好你,以为你这条路走不通。谁想到后来你居然靠着她翻身了,这就是际遇莫测,谁都说不准。”祁承啧了一声,这句话里其实颇有感慨。
当年的张雅在传媒系的学生里是最腼腆的一个,跟陌生人说超过三个字都要脸红。每次演讲之类的活动,她一上台就开始结巴。
谁能想到如今她这么飒爽利落,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但这副样子落在张雅眼里,则更像是某种恶意嘲讽的戏码,她抱着胳膊在旁边冷笑。又来了,常规操作。
谁能想到她一下翻身了,是啊,谁能想到呢。
所以她就是走了狗屎运碰见了商和,不然这辈子都在泥里爬不起来呗,跟某人想得出入这么大,很失望吧。
一句话都没说,张雅直接拿着手机离开了。
公司还有那么多事儿要处理,她可没心思陪祁承玩儿忆当年的戏码,这种人你就不能理他。
越理他越来劲,这都是血的教训。
再一次看着张雅无情转身,有心想喊住她,又怕像上次一样闹得不愉快,祁承只能站在原地。
算了算了,还是徐徐图之。要智取,他安慰着自己,转头往商和的休息室走。
本人应付不来,那就试试曲线救国。
某人正窝在沙发里,身上的戏服都没换,像一朵蜷缩的花苞。
耳边传来“笃笃”声,商和一回头,门外探出一个脑袋。
“我进来了。”祁承关上门,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看见她后有些惊讶,“你怎么还没换戏服?”
“我等人。”商和淡定地说道,慢悠悠坐起来,“你找我有事儿吗?雅姐呢?”
听到这句话祁承的脸色不变,从容地回答:“她有事儿,先回公司了。”
哦,原来是吵架了。商和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所以,他这是曲线救国来了。
“行我知道了,你——不忙?”商和挑着眉,同样是两个公司的王牌经纪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瞧瞧这位,那一天天闲得哟,跟隔壁遛弯的老大爷似的。
“还行还行,确实没什么事。”祁承无奈地笑了一下,他带的艺人有的去参加演出了,有的在国外深造。
还有的可能正在某个夜市大排档撸串。
他偶尔也旁敲侧击问一下“要不我带你去见个导演”或者“我去联系联系几个词作曲作”都被毫不留情的拒绝。
理由翻来覆去就那么一个:我们已经是成熟的艺人了,可以独立完成作业。
真怀念他们刚来公司的时候,多么天真可爱,经纪人说什么他们干什么。
众艺人:我们为什么拒绝你心里没数嘛?
祁承虽然业务能力过硬,但就他那张嘴,走到哪儿把人得罪到哪儿,别人又说不过他,只能敬而远之。
商和:……
你还真是耿直啊。
算了,不强求,他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商和扶了扶额:“那你是有什么事找我?”
“有。”祁承肯定地点了点头,一脸认真:“你经纪人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你难道……看不出来?”商和无语凝噎,大哥你这么直接的吗,难怪每次她和你说话都气得半死。
你下一句该不是要问她为什么不喜欢你?
“那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
……
……
死寂,现场一片死寂。
你是真正头铁的勇士啊,这句话你敢当着她的面说吗?
祁某:呵。
不敢。
认识张雅的时候,她和祁承的关系就很差了。经纪人从来不说这些事,就像商和也不会提自己的过去。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做过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就在大学那一段时间。”
“我邀请她看电影展,送过她木雕锦鲤,给她寄法兰时装周的入场券。”祁承回想着,突然灵光一闪,“难道她不喜欢看时装周。”
商和看智障一样看着他。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木雕锦鲤——”第一次听说送这个的,脑子木了吧……
“她这辈子最讨厌木雕。上次一个制作人就送了她木螳螂,她当场就给摔了,从此以后再也没跟那人有过来往。”
说句题外话,其实木雕螳螂比木雕锦鲤真是差远了,也不知道送的人是个什么心态。
“当然,也有可能是你送过之后她才讨厌木雕的。”商和毫不留情地补了一刀,“就再没有特别一点儿的事儿吗。”
“……我陪她扫过墓,这算吗?”祁承迟疑地问道,顿了顿,“那次她心情确实不怎么样,从头到尾都不说话。”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刺激到她了?”
“没有,那天我一直陪着她,她沉默我也沉默。”这一段记忆很清楚,因为那是他第一次见她哭。
以前无论发生什么,有多少打击,她都很坚强,笑着面对一切,可那天不一样。
她哭的时候不会出声,肩膀也不抖,只是安安静静站在那里。
躯壳虽然存在,灵魂却像死了很久。
如果说下一秒她对着墓碑倒下去祁承都不觉得奇怪,哪里还会在那种时候打扰她。
“你们的关系是从那以后变差的?”商和觉得这个信息很关键,可能就是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祁承皱着眉,这么说倒也没错,在那之前他们吵过一架,后来陪她去扫墓,两人从头到尾都不交流。
可是过了那天张雅就音信全无,再次见面时,对他已经和陌生人一样了。
“那段时间可能发生了什么,你难道从来没问过她吗?”商和看着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整整七年时间,你就什么都没问过?
“一开始我问过一次,她当场脸色就变了,我担心她生气就没接着说。后来她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换了新号码,离开原来住的地方。”祁承坦荡地说着,一点儿都没觉得丢脸。
“你应该跟她好好谈谈。”商和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觉得这里面有误会。”
祁承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我知道了,但她一直不愿意见我,再等等吧,我找个机会跟她说。”
道了声谢,他怀着心思出了门。
唉。商和叹着气,觉得自己应该对这种东西敬而远之。
这该死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