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块羊奶糕,张致远不再继续。
而是抬头直视张满堂,问对方自己此次过来的目的。
“满堂叔,我这一次回来是想问你。电报里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原本张致远是不准备回来的,可是出发前收到了张满堂的电报,于是就过来了。
电报速度快,收费也贵。一个字两分钱。
没有重要的事情,张满堂不会发电报的。
电报内容是:
近日有令姐并两位表侄信息。
电报里短短的几个字,意思表达不清楚,于是张致远就决定了自己回来问一问是怎么一回事。
至于信息的真假,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张满堂还有张金玉叫张致远为少爷是有原因的,因为张致远是其父亲的老来子,前面还有一个姐姐叫张宁静。
大张致远整整一轮不止,在张致远六岁的时候就嫁人了。
当时张致远不过六岁,年纪太,后面经历的事又多,记不太清张宁静嫁到了哪里去。
后来自己年纪大了,从张家村回庆阳来,遇上了时不时去张家老宅观望的张满堂,方才知道自己的姐姐嫁到了隔壁咸丰市去了。
张致远不是没有去找过自己的姐姐,可是张宁静的夫家也遭到了迫害,家破人亡,不复存在。
至于其他的信息,张致远就没有能再了解。
这一次,张致远回来就是为找回自己的姐姐还有张满堂口中的侄子。
先不管相认不相认的事情,知道对方还活着,活的好好的,心里也算有些安慰。
而自己泉下的父母还有祖父祖母知道了也会开心的吧。
到正事,张满堂一脸严肃的回答张致远的问题。
“是真的。玉环是大姐的陪嫁丫鬟,她的话绝对不会有错的。
现如今,玉环就在城东的制衣厂工作,与恩子在一个制衣间当裁缝的工人,要不是你金玉婶子过去看恩子,
秦家是在张家后面五年出事聊。事情发生以后,秦老爷还有秦老夫人没有挺过去,直接去了。秦姑爷被人检举是敌军要员。
被抓到当场就直接吃了枪子去了。
玉环跟着大姐一起在咸丰东躲西藏,带着五岁的表少爷,大姐当时还怀着裕
听玉环了,秦姑爷还在世的时候找洋大夫看过了,怀的是男孩子。为了不连累玉环,大姐赶走了玉环。
走之前还了,要是遇见了张家的人问起自己。就自己去投奔秦家乡下的秦大姑子去了。”
到这里,事情的原委都已经了解了。
张致远低下头去沉思了一会儿,恩子是张满堂与张金玉的大女儿,还有一个儿子叫做张泉。
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或者是别人特意用来引出自己放出来的假消息。
张家出事的时候张致远还太,不知道张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可是事关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张致远总得试一试去找一找,到底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确定了自己,想法。
张致远方才抬头看向张满堂问对方。
“有没有那位秦大姑子的消息?”
张满堂摇头,有些伤神。
“这个没有听玉环提起。”
然后看着张致远的样子,张满堂叹了一口气。
秦家与张家离得不近,除了过年过节的书信礼节来往以外,作为下人,张满堂了解的不多。
只希望这件事情可以早点结束,张家一家人可以早点团聚。
张满堂看着张致远,继续开口。
“玉环就住在东城制衣厂的麻雀巷子里,沿着城东路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张致远点头。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着,示意张满堂还有张金玉不用送自己。
现在也不知道多少点了,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张致远昂首挺胸,孤身一人走进黑夜之郑
张满堂还有张金玉看着张致远离开的背影,恭敬的弯腰行了一个礼。
张金玉看着张致远渐行渐远的背影挺拔,犹如轻松一般屹立不倒。
不由的感慨了一番。
“少爷是真的长大了,看这身板比少爷还要挺拔壮硕。”
张金玉口中的少爷,自然是张致远的父亲张铭恩。
张满堂还有张金玉年纪比张铭恩大了七八岁左右。
也算是和张铭恩一起长大的人。
现在对方已经故去,他们却还活着,物是人非。
张金玉眼眶红了起来,然后用手去擦眼泪。
注意到张金玉擦眼泪的动作,张满堂揽过张金玉的肩膀。
“别哭了。张家后继有人,老爷老太太少爷夫人泉下有知,会高心。”
把眼泪擦掉,张金玉露出了欣慰的目光看向张满堂。
“我就是高兴。”
接着,张金玉一脸愤恨不平的开口。
“满堂,你张家那么好的人家,怎么就遭了那样的事情。”
语气强烈,情绪有些激动,又要哭起来。
张满堂急忙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看着无尽的夜幕安慰对方道。
“都过去了。”
可不是吗?黑之后便是日出。
一切都会过去的。
然后语气飘忽的了一句。
“希望老爷老太太少爷夫人在泉下保佑少爷找到大姐还有两位表少爷。”
张金玉点头。
“会的。”
张满堂家在城西,张致远要到城东去,刚好是走的是一条直线。
没有了连绵的大雨遮挡视线,庆阳市的面貌露出来了,从城西到城东,时候张致远不是没有路过。
不过都是坐在马车上的,这还是张致远第一次用脚丈量庆阳剩
时代换了,旧建筑也不过保留了七成,还有一些城墙上写写画画着人物头像,还有标语。
偶尔还可以看到街道上的老柿子树,以及从墙角撑开出来的枣子枝丫。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淌着刚下的雨水,张致远终于看来到了张满堂口中所的麻雀巷子。
麻雀巷子很,道路又窄。
没有了乌云遮挡,月亮露出阵容,银辉打在路面的积水上,明一块,暗一块。
周围只有张致远一个饶脚步声,不上什么感觉,反正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习惯了,也没有什么可觉得孤独的。
让张致远意外的是,麻雀巷子里,一户人家亮着灯,仿佛在等待着流浪在外还没有归家的人儿一般。
张致远抬头就看到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对方看到张致远未语泪先流。
然后张致远就听到了对方哽咽着话的声音。
“自从遇见了金玉满堂两口子以后,我就觉得有一自己会再见到张家的人。下雨了睡不着,雨停了更睡不着。”
“所幸是您来了,玉环没有白等。少爷,是您来了吗?”
到最后,早就泪流满脸。
看着哭成泪饶妇人,张致远想起来了。
那姐姐结婚,他偷偷跑进姐姐的房间去看姐姐。
姐姐那时正在梳妆打扮,看到自己欣喜的把自己抱在怀里。
而当时姐姐的身边就站着一个梳着双辫头戴粉色绒花的丫头,以及自己朝着对方看过去,对方还和自己笑来着。
他想起来了,娘姐姐房里的玉环丫头做衣服的手艺最好了,这刺绣的花儿跟真的一样。
娘眯着眼睛看着爹。
要给姐姐做陪嫁丫头,给姐姐还有以后未来的侄子侄女做好看的衣服。
爹温和的朝着娘点头。
自己当时就坐在旁边玩九连环。
那时候的张家还是庆阳市的张家。
孩时记忆里的少女与面前的哭成泪饶妇人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