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援朝收起自己吊儿郎当的样子,露出一副谄媚的模样看向来人。
“卫东哥,你怎么也来了?这都是误会,我就是一个过路的人。”
说完,直接用力的挣扎,想要摆脱自己身后的男人对于自己的钳制。
抓住周援朝的手的男人看一眼被周援朝叫做卫东哥的江卫东,看到江卫东眼里的示意之后,方才松开了对周援朝的束缚。
收手恢复自由,周援朝先是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还有手腕,在心里下了一番打算之后。
方才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张大团结递给江卫东。
“卫东哥,咱们都是一个县城里长大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个人最胆小,怎么可能做投机倒把的事情。”
江卫东理所当然的接过周援朝递给自己的钱,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方才满意的朝着周援朝掉头。
“行吧,再有下次,别怪你东哥没给你面子,走吧。”
周援朝低下头去收敛自己的真实情绪,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指了指提着自己口袋的男人手里的自己的口袋道。
“这袋子,我可以带走吗?”
江卫东眯着自己的眼睛,配上肥头大耳,满脸的横肉,没比张家村的吴青山强上多少。
故意装傻充愣的左顾右盼道?
“什么袋子?”
然后还问了自己身边的另外两个男人道。
“你们有看到什么袋子吗?”
江卫东是平阳县纠察队的头头,江卫东故意装傻充愣,手底下的人自然不敢违抗命令,附和江卫东道。
“没有看见。”
周援朝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即使心有不甘,可是对上江卫东,自己无权无势,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不止赔了十块钱,还搭上了大半袋子的粮食。
周援朝认命的朝着江卫东陪笑,转身离开的瞬间,身上哪里还有吊儿郎当的气质?
冷着一张脸,整个人锐利的不行。
一次又一次的逮着自己吸血,像蚂蟥一样恶心,比旧时期的地主剥削劳动人民还要可恶。
迟早有一天,他要把江卫东给狠狠的踩在脚下。
离开了黑市,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模样,大概五六点左右,天色还没有完全暗淡下去。
出来一天了,也正好饿了,苏念决定去县城里的国营饭店吃点东西。
走到国营饭店门口,就看到门口的小黑板上面写着今日特供菜单:菜品则是红烧肉,红烧猪蹄,糖醋排骨,水煮鱼,主食则是大白面馒头。
对比前面一次苏念看到的菜单,多了一道水煮鱼。
走进国营饭店内部,没想到还挺大的,分为一楼大厅,还有二楼包厢。
二楼当然是不可以随便上去的,要有一定的身份才行。
跟着服务员坐在一个位置上,苏念没想到,自己竟然看到了与自己一起坐牛车过来的杨巧慧,还有在黑市上跟自己买布料的年轻男子。
枣红色的布料被杨巧慧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腿上,苏念没想到年轻男人买布料竟然是要送给杨巧慧的,有些讶异。
发现只有杨巧慧与对方坐在一起吃饭,没有早上坐车过来的吴桂香。
想来是人家老人家特意躲开,让人家小年轻独处交流感情的。
结合在车上听到的关于杨巧慧订了人家,准备出嫁的信息。
苏念了然,想来眼前的人就是刘凤琴口中的那个叫做大河的男人。
苏念在注意杨巧慧的同时,杨巧慧也注意到了苏念的存在。
有些害羞红着脸的转头与苏念打招呼。
到是杨巧慧的对象李大河看到杨巧慧朝着苏念打招呼,也转过身来大方的朝着苏念点头打招呼。
然后两个人就说起了悄悄话,大多是李大河在说,杨巧慧点头。不知道李大河说到了什么,杨巧慧还难为情的时不时偷看苏念一眼。
苏念来国营饭店不是老人家约会的,她是来吃饭的,不再理会正在约会的杨巧慧与李大河。
服务员手上拿着一张单子问苏念。
“同志吃点什么?”
苏念想了一下,最后要了一份紫菜蛋花汤,还有一水煮鱼,外加两个馒头。
“一共是三两粮票,五两肉票,外加八毛钱。”
等苏念递给服务员粮票肉票还有钱以后,服务员方才退下,把菜单教给厨房。
就在苏念在国营饭店等待食物端上桌的时候,在平阳县城城北一处偏隅角落里的废品处理厂里。
偌大的废品处理厂里没有几个人,在一处空地上,六个男人坐在一起玩扑克牌。
桌子还有地上上都是花生瓜子皮。
四个人坐在椅子上打牌,两个人站在一旁嗑瓜子。
一局结束,有人欢喜有人愁。
赢的人叫唤着输的人给钱。输的三个人认命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钱来,还没有等递出去,就被赢的人一把抢过去。
赢的人是看着,穿着打扮比较人模狗样的男人,手上还戴着一个手表。
食指放在舌头上沾了沾自己的口水,然后手指飞快的数着自己抢过来的钱。
数完以后,在看到输钱的人脸上黯然失色的模样,更是开心的甩了甩自己手上的钱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在收到周围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以后,男人方才心满意足的把钱放进自己的裤兜里放好。
紧接着,男人抬起自己的手来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表。
在看到手表上的时针与分针分别落在六与十二上,六点整了。
想到自己等一下还要赚一把大钱,男人兴致勃勃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朝着周围的人吩咐道。
“留三个人负责整理这里的东西,其他的人跟我去废品站拉货。”
说着,就领着一起去废品站的两个人,各自开着一辆货车一起出发去废品站拉东西。
货车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远离了废品处理厂。
剩下的留在废品处理厂的三个人对视一眼,则是走向了处理厂一个与废品站一样的封闭仓库。
处理厂里的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
处理厂上方的铁梁架子上,一个男人横躺在铁梁架子上,修长的身体展现无遗。
不知道男人在处理厂多久了,对于处理厂发生的事情是否明了。
就在你以为男人睡着的时候,对方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配上男人冷峻的棱角,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凉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剑眉星目。
这是一个看起来压迫感十足,让人不能忽略的男人。
这样一个看起来冷峻生硬的男人,赫然就是张致远。
张致远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废品处理厂的屋顶,而后又闭上了眼睛。
可是,一双耳朵依然注意着废品处理厂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