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转眼数年过去,原本小王尘也成为了青年,一张俊俏的容颜,让媒婆踏破了门槛,可王尘不急,因为他心里有着他的梦想。
这天夜里,他把数年积攒下来的书,堆积在一起,点燃……
这些书上的内容他倒背如流,也就不需要了,望着升腾而起的火焰,炙烤着他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如同那一颗躁动的心,正嘭嘭的跳动。
他要离开了。
夜里,他拿出了那块早就准备了数年的木板,眼中带着决然,挂在了茶馆的门外。
木板上“永久歇业”几个字早已泛黄,让人看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世上,我只一人,无牵无挂……”
轻吟一声,王尘取出包裹,装好银两,走出了茶馆,趁着明月高照,他沿着一处城墙下的小洞钻了出去。
或许他的离去没有人关注,或许也没有人在乎。
他是真的走了,走向古城外的世界,他要用自己的知识,去改变这个世界,哪怕是搭上性命,也不在乎。
这个世间,有一座唐城,是凡尘中,权利最高者的聚集地,掌管辽阔万域。
唐城之主姓李,故而天下以李姓为尊。
有一种选拔人才的制度,名为科考,只要有才华尽可前来一试,哪怕是出生富贵人家,或者寒门之境,来着不惧。
为此,每年科考之时,唐城中都会涌来无数的才子,希望可以在科考中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这一天,唐城外,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步履蹒跚的来到城墙下,望着威严无比的城墙,浑浊的目光中露出几分清明。
“唐城,我王尘终于到了。”
他便是王尘,自从离开古城,他一路北上,穿过人迹罕至的大山,经历过生死逃难,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这里。
这一路上,他的遭遇,如果写出来,足以写出一本火爆的传记。
土匪,强盗,野兽,暴雨……
是他心中一直坚持的信念,让他一步步来到这里。
守城的侍卫,看着像要饭一样的王尘,考虑到近期科考盛事,为了不辱唐城威名,他们将王尘拦下。
“这位小哥,科考马上就要开始了,这里有几两碎银子,你拿着,先去别的城镇转转。”
侍卫和颜悦色的说道,并没有因为王尘的样貌而有所歧视,由此也足以看出,唐王治理的天下。
王尘顿了顿,低头看向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衫,风尘仆仆,尴尬一笑,抱拳朝着侍卫一拜,转头离开。
侍卫颇有些好奇的看着王尘,怎么感觉这个乞丐似乎不太一样。
离开唐城,王尘寻了一处小溪,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像一条欢快的鱼,在水里游荡。
在水中,洗了很久,王尘才从水里钻了出来,取出包裹中唯一一件说得过去的衣服穿上,趴在水边,看着水中的自己。
那个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有了棱角,青涩之气悄然退去,英气初露。
折射而返,这一次守卫并没有阻拦王尘,毕竟刚刚与现在,看上去根本认不出是一个人。
即便王尘的穿着给人一看,就是乡下来的,粗麻布衣,但也比乞丐那衣不遮体强上很多。
走到唐城中,王尘周围阁楼林立,雕栏玉砌,人流涌动,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沿着大街上的小路,四处看去,看什么都是新鲜的,看什么都是非常有兴趣。
在大街上转了整整一天,看着将近落幕的天色,王尘这才依依不舍的寻了一个墙根,小心翼翼的在鞋底中一阵倒腾,摸出了一张银票。
这张银票可是自己保命的钱,一路上自己被强盗打劫,历经磨难,但这钱却保住了。
买了几个肉包子,王尘美滋滋的吞下肚,便窝在一个墙角酣睡起来。
在大街上,也有不少类似王尘这种,家境贫苦,为了科考来到唐城,却住不起酒楼的人家,挤在角落里,倒也能够睡的舒服。
天为被,地为床。
睡时,王尘做了一梦。
梦中,他金榜题名,被唐王委以重任,成为了一方百姓父母官,一生清廉,为天地立心,为百姓立命,即便死后,也留下了不少佳话。
梦醒,王尘憨憨一笑,如果真的如同梦中所言,他倒觉得不虚此生了。
第二天,科考开始,王尘来到考场,看着手中的试卷,沉思许久,心中已有良解,迅速的下笔如龙,有如神助,终于赶在时间结束时,他写完了最后一个字。
交上试卷,他心怀忐忑的走出考场,至于成绩三日后,放榜,成败就在此一举。
不过王尘心中也有准备,即便不成,他也决定留下,寻找一个短工,只要有吃饭睡觉的地方就行,等来年继续参加科考。
这三天,王尘每顿一个馒头,渴了就跑到小溪边饮水,虽然清苦,但也乐得自在。
三天时间一晃便到,早早的科举大门前,就拥堵了无数人,等待着放榜。
寒窗苦读,金榜题名,功成名就,这可是所有人心中的期待。
王尘挤在人群中,心中带着忐忑,可时间偏偏要与他做对,似乎没过去一秒,都是漫长的等待。
终于,科举考试场所的大门打开,走出数位身穿官袍的大人,目光扫视人群,干咳一声。
“放榜!”
紧跟着几个下人,拿出一张红纸,红纸上写满了名字,贴在一旁的告示栏上。
众人蜂拥而去。
“榜首,张守业。状元”
“榜眼,李天成。”
“探花,刘有才。”
……
听着人群中,惊起的几个名字,王尘心里咯噔一声,凉了一大截,但是他不放弃,钻在人群中,一直挤到到了告示栏的最前边。
果然,前三名,不是他。
沿着一排排的名字,看去,终于他在第六十个,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虽然不如前三名,那么威风,但总算是帮上有名了。
对王尘来说,无论官大官小,只要可以造福黎民就行。
很快,随着人群中的哄闹,三个青年春风得意的被众人迎走,头戴红花,跨骑马驹游街。
王尘笑了笑,走入科考大门中,等待着自己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