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好大力气，王明可算找到了一家小饭店解决了午饭。

边吃边看新春特辑，王明自己也是越看越生气。

木得窝这编辑看起来浓眉大眼的，干事却这么不厚道！

我那些向编辑部，出版社开团的内容呢？怎么给我删的只剩下怼读者的了？还有我给自己网站的广告，怎么就剩一句了？

你这个编辑啊，就是没有担当和眼光，要是把我的原稿一字不改发上去，还当什么杭城分部总编，当场就能跟整个业界干起来，就凭这，百年之后武侠名家榜上必有你的大名。

林德沃自觉很有担当——我都让古龙老师这么出格的读者问答发出去了，还不够有担当吗？

什么？为什么不发无删改版本？

废话，我是有担当，不是有毛病。

第一次誊抄并读完古龙老师交过来的读者问答稿子时，林德沃手都在抖。

这个古龙，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你说你家里有钱怼读者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还在这怼起业界和前辈了，你这哪里是年少轻狂，简直是无法无天法外狂徒搁这当大圣来澄清玉宇来了。

叹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的林德沃脑海中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词。

悔不当初追悔莫及悔之晚矣。

看看人家江小鸣，金庸老师怎么就那么完美？连载作品保质保量，人在论坛上的风评也好得很，就算偶有争议，也不过是金庸老师到底更喜欢华筝公主还是黄蓉的党争罢了。

再看古龙老师……

“古龙他怎么这么狂啊，我十七岁单手开法拉利都没他这么狂。”

“就是，他真以为他写得很好啊？不过是占了新奇文风的便宜，等到其他作家都学会了，哪还有多少人看他！”

“本人严正声明，新锐作者只认识金庸老师一位，对其他作者发表的言论皆为非正常发表。”

“还碰瓷金庸老师，您配钥匙吗？配几把？”

“旧凤老师：古龙你别来了，我怕金庸误会。”

“兄弟们，我寄出去了十张调查表，全选的第一项非常不满意，我牛不牛！”

林德沃往下滑动滚轮，越看越是绝望。

批评的帖子层出不穷，语气也愈发严厉，甚至逐渐上升到他这个责任编辑和武林编辑部识人不明的层面。

这其中当然有销量被江湖超越后忠实读者借机发泄怨念的因素，但声量如此之大，我林德沃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干系的。

看来我的担当害了我啊，没想到我这总编的位置只能做到过年。

林德沃苦笑一声，登录了博客网。

这段时间自己的农场疏于打理，不知道要被别人偷走多少。可偷走再多又有什么要紧呢？自己马上就有数不清的时间来打理了。

没想到，博客网上对古龙老师的评论截然不同。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期古龙老师的读者问答可笑死我了，爱看不看，古龙老师真的酷！”

“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特别是最后那段给金庸老师的提问，简直是真实伤害，我要是金庸，估计当场就破防了。”

“金庸老师什么时候也来一起读者问答啊，我好急啊。”

“调查表已寄出，就算影响不到江湖，我也挺想看古龙老师第二期的读者问答的。”

林德沃看着这些博客，乐开了花。果然是剑走偏锋的一招，论坛上的老派读者有多不喜欢，博客网上的新生代读者就有多爱！

美滋滋的点进一个看标题就文采飞扬的博客，刚看了没两句，博文就没了。

不是吧？狗管理不是说花了大价钱更新服务器了？又挂了？

不对啊，其他博客都好好的啊？

我刚刚看的号召大家给武林寄调查表的博客呢？怎么现在搜古龙只剩下寥寥几篇黑他的？

林德沃点进站务记录一看，什么都明白了。

这黑古龙的源头不在外面，就在这博客网上，就在这三个狗管理身上！

看我不发动读者，把你们这一点都不客观公正的博客网冲烂掉！

另一边，王明原本喜气洋洋地刷着论坛，感受着过年的喜悦，一看自家的博客网，心情立刻就坏了起来。

晦气，太晦气了。怎么都是古龙老师真爱粉呢？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像人家论坛上的读者学学怎么当黑粉，光给我添赌来了。

沙，沙，沙，豆沙！

凡是吹捧古龙说好话的，王明一个不留全送上禁言删帖套餐；凡是黑古龙怒喷的，全都安然无恙，对于一些有理有据，文采飞扬，更是要不遗余力给上精华标志并做全站推广。

这下懂了吧？我古龙开的博客网，可不欢迎古龙真爱粉。

呦呦呦，这不博客用户们吗？几分钟不见，又注册好这么多新号了？

还发博客冲我这个狗，呸，英明无比的管理员，你以为你们人多我就会怕吗？

当然会，而且怕的要死！

博客网的服务器贵的要死，万一被冲当机了，光重启服务器就是几十万的花销，更别提推广条款中约定的赔付了。

“严正声明：本网站对于古龙老师没有任何个人意见，也不持任何立场。”

“据查，对古龙老师的大规模博客删除是一位管理员的私人行为，不能代表网站态度。”

“经过沟通，我们不得不告别春萌管理员，请她继续在江湖风云论坛上作为一名管理员发光发热。”

“人生有梦，各自精彩，为避免更大的争议，本站将对任何有关古龙老师的帖子进行无限期屏蔽，如果影响到您的正常使用，请您转去更专业的武侠论坛，如武林天地、江湖风云等。”

林德沃已经发动人手冲了好一阵了，手下的兄弟们正是群情激奋的时候，哪里能说不冲就不冲？

这条声明在林德沃眼里就剩下了几个关键词：私人行为，江湖风云，管理员。

“兄弟们，我们转移阵地。”

“去冲了江湖风云！”

——

《扑街日记》

众所周知，写小说是为了让读者爽，然后挣他们的钱。

我寻思完全可以略过中间商，不写小说，直接让你们爽，然后给我钱。

……这方法那么好，我肯定不是第一个想到的吧。

为什么这个商业模式没有流行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