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高个青年无意识地回了一句,方才回神,立马磕起头来,一边磕着一边大叫道,
“前辈饶命!晚辈有眼无珠!还请前辈宽恕!前辈大人不.....!”
看着他这番模样,鹤易有些烦躁,威胁道,
“再叫我就一拳打在你身上。”
此话一出,高个青年立时闭上了嘴,只是双眼像是忘关的水龙头,哗哗的往外流着泪水。
“唉。”
无奈的叹了口气,鹤易将手中的矮个青年丢到了地上,
“你们在此,就是为了等我?”
“我.....”
....
幽静的洞窟中,再次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此间一切缘由,鹤易也通过高个青年的回答知晓,
“这么说来,这里有着不得了的宝贝?”
“虽不一定,但也十之八九。”
高个青年背着还在昏迷的师兄跟在鹤易身后,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你们御风教很强吗?”
“那是当然.....不强。”
二人谈话间,眼前豁然开朗,前方是一处巨大的厅堂,堂顶之上倒挂着一片湖泊,悠悠碧光照射而下。
看着厅内残留着的斑驳血迹,还有横七竖八乱倒在地上的机关残物,鹤易轻笑启齿,
“看来你的师兄弟们在这里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高个青年面色惨白,此地的凶险果然如乌师兄描述一般,当下心急如焚,急切道,
“还请前辈出手相救,御风教定当感激不尽!”
鹤易没有答话,目光四处一扫,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一扇石门。
刚一推开,石门后便响起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
“呃!啊!!”
深红的烛火将整个密室笼罩在一片阴森之中,一口偌大的石棺摆放在室内中央,十分瘆人。
秦姓少年几人,正模样凄惨的四散倒地,浑身冒着泊泊鲜血,而发出惨叫之人,被一枚长枪钉在室壁上,此人四肢已去,如人棍般哀嚎不休,正是之前带队的乌师兄。
一见此景,高个青年霎时面如黄纸,双臂无力垂下,即使背后昏迷的师兄摔在地上也不自知,惊恐后退,
“怎...怎么会这样?!”
室内的几人也注意到了动静,目光艰难地向这边看来。
秦姓少年身上的荧光袈裟已成破布,在他身旁还有一颗满是裂纹的石珠,看见鹤易三人,焦急大喊道,
“快跑!!”
刚一说完,一道黑光从半空凝现,洞穿了他的肩胛骨。
“啊!!”
如此重创,令秦姓少年忍不住大声痛嚎,捂着血已染红的肩膀颤抖不止。
“嘿嘿嘿!又来了几个续生的粗料,不错,不错。”
一道苍老的人影,凭空显现在石棺之上,长满皱纹的面容虽为和善,但那一双如墨的黑眸却似噬人心魂,密室中的温度,跟着他的怪笑降至冰点。
坊镳炼狱的景况现于眼前,彻彻底底颠覆了鹤易的世界观,冲击着他的大脑,曾经小说中的场景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了眼前,让他似梦似真,同木头样一动不动。
高个青年早已惊恐欲死,满面虚汗的他紧贴着石门,可惜浑身无力,无论如何也推不开身后的逃命通道。
“咦,还有个凡人。”
诡异老者发现了鹤易的存在,袖袍一挥出现淡淡黑气,朝他袭去。
在他看来,凡人之躯无丝毫价值,倒是碍眼的紧。
一直爬伏在鹤易肩上的土块,感觉到了这股致命气息,‘吱、吱’尖叫着躲到了他的后颈。
黑气无声,于半空之中凝聚成拳头大小的人头,扑至鹤易面门。
‘咔嚓’
黑色人头撞至鹤易面门,发出如玻璃破碎般声音,缓缓消散与空。
“呕!”
受此一击的鹤易并未受到任何伤害,回神过来的他瞬时面容扭曲狂吐不止,此地的鲜血和刺鼻的腥味猛攻着他的视觉与味觉。
没有见到想象中灰飞烟灭的场景,棺上老者慕然站了起来,面色惊疑,
“你是何人!”
鹤易没有回答他的话,仍在扶着墙壁呕吐。
见他不言,老者跃身腾空,宛如雄鹰伸爪抓来,轻视已收,此击当为全力。
一击又中,然老者却面露愕然,他感觉自己像是抓在了钢铁上,比刃还锋的指甲,难渗鹤易肌肤丝毫。
“滚!”
此刻鹤易已经稍稍恢复,想也不想反手一巴掌抽在老者的脸上,令其身形如陀螺般在半空中疯狂旋转,几息过后才重重摔落在地,溅起漫天灰尘。
静!死一般的宁静!便是那被钉在墙壁上的人棍乌师兄也忘了哀嚎,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鹤易,似乎在他们眼里,鹤易比先前对他们万般虐待的老者还为恐怖。
老者的恐怖修为他们可是真切的感受过,那能抵挡住凝元上品一击的无死佑裟,连老者的轻轻一掌都未撑过,可这犹如野人的凡夫,承受一爪非但完好无损,反倒一巴掌将老者扇飞倒地不起,这还是人吗?
逐渐接受现实的鹤易直起了腰板,擦拭掉嘴角的苦水,那老者也在地上挣扎半天,吐掉满嘴的牙齿重新站了起来。
“你!你身上明明没有一丝元气波动,竟然!竟然!”
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鹤易,老者面上的神情已经恐慌到不能用语言形容。
“果真是坏人变老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也能干的出来!”
鹤易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但仅凭在场人的惨状便能分辩出,面前的老者绝对惨无人道。
“嘿嘿嘿!老夫虽不知你是何人,但今日,你必死!”
收起面上的惶恐,老者换上一副恶毒的面孔,整个人腾于半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鹤易。
“你以为,飞到天上我就打不到你?”
鹤易的面上扯起一股嘲笑,手掌渐渐摸上剑柄。
“无需多言,死!!”
老者疯狂咆哮,双手高举过头顶,三百多丈的密室顶上刹时被乌云般的浓厚黑气所覆盖,可怕的威压令除却鹤易外的所有人感到窒息,
“凶至无生!!!”
跟着高喝,那如漩涡般翻滚旋转的黑气开始下落,所有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黑气每降一分,众人骨骼被压的“吱吱”作响的声音便大一分。
密室高有四十多丈,但按黑气之威,不用几息在场的所有人定会粉身碎骨。
然正当所有人七窍流血即将毙命之时,笼罩室顶的黑气开始缩聚,其威压也在凝聚,不过片刻就只剩巴掌大小。
众人的心脏都已经提到嗓眼,那黑气扩散之时便已那般恐怖,此刻凝聚,那将是何等毁天灭地的威能,虽然鹤易之前表现出惊人的实力,但那凶残老者包括御风教的所有人在内,没有谁相信他能接下这一击。
一旦他身死,在场所有人的命运可想而知,一时间,绝望再次爬上所有人的心头。
当那黑气压上鹤易头顶的时候,整间密室似地震般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室顶成片成片的落下碎石尘灰,密室外更是传来巨大的塌陷声。
黑气的威压,突然再次释放,离鹤易最近的人棍乌师兄,随着‘嘭’的一声爆为漫天血雾,下一秒,其他人也将化为血水,然而,
“咔嚓”
刹那间,室外的塌陷声停止,密室内不再巨颤,众人浑身血液马上将要燃烧的感觉也顷刻消退,只留空气中,那清脆的玻璃破碎声。
鹤易单单一指,点在那令山崩地裂的黑气云团上,令其如云烟般,弥撒于空。
“铿”
金鸣之声划破死寂的空气,一抹比烈阳强上不知多少倍的白光从剑刃之中扩散,半息不到就充斥了整间密室,剥夺了所有人的视觉。
拔,持,刺,收。
刚到半息,白光消失,密室之中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光亮,只是有一道针孔大小的米粒阳光,透过厚厚的室顶从外照射进来,而那空中老者的胸膛,自然也被这束阳光穿透,他的脸上,停留着不可思议。
在场没有人看见鹤易的那一剑,所能看到的,便是老者像雾般气化,消失地无影无踪。
下一秒,所有人都晕了过去,不知是因为之前所受的重伤,还是因为那道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