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肥讲的话,林月儿心里也如明镜般清楚。
她不敢奢望陈云飞往后余生只有她一人,也正如她的娘亲只是其父的侍妾那般。
她也想能与陈云飞一同肩并肩站在未来的浪潮中,这是那天从林家回来起,一直埋藏在心里的念想。
但同时,林月儿也有着顾虑。
自从她发现小肥会口吐人言之后,它就一直怂恿自己跟它走,说是可以教她修炼。
这就跟哄骗小女孩的金鱼佬一样。
林月儿也懂得有得便有舍的道理,小肥能口吐人言,显然是一只修炼有成的妖,教她修炼不是件难事。
问题是,代价是什么?
“小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林月儿双眸如一泓清泉,闪烁着明亮月华。
“问吧。”小肥舔了舔肥硕的爪子,显得漫不经心。
“为什么一定是我?”林月儿目光灼灼的盯着小肥,这是她始终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一定是她。
她出生于林家,母亲是一位可有可无的侍妾,林家也并无特殊之处。
“你真的想知道?”
林月儿轻点螓首。
小肥伸出爪子,指着林月儿脸上的血色胎记,“因为它。”
“我的胎记?”林月儿惊诧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个跟了她十六年的胎记,让她受尽非议的胎记,怎么会是它?
“嗯,其实你不是人。”
我怀疑你在骂我,并且有了证据……林月儿鄙夷的看了一眼小肥。
“你这什么眼神,我真没骂你,算了,跟你也解释不通,反正信我就对了。”
“你这个小夫君资质还算不错,假以时日,成为人族的超凡强者不是问题。”
“但你呢,一介凡人,百年之后魂归九天,而他正值壮年。”
“傻月儿,有时候,离开,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
小肥字字珠玑,抨击在林月儿的心上。
离开,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她的小嘴里反复细念这句话。
许久,林月儿抬起头来,展颜一笑,“好,我跟你走。”
恰好,院中传来脚步声,小肥跳回林月儿手中,享受着单身狗难以得到的柔软。
陈云飞背着手走进房间,两条剑眉拧在一块,暗藏着忧愁。
“夫君,刚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吗?”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林月儿也逐渐摸清楚陈云飞喜怒哀乐的表情,此刻他分明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陈云飞抿着嘴唇,露出一丝笑容,“我是有件事要和你说。”
林月儿微微颔首,耳边响起小肥的声音,纤细的玉指微微发抖,气息变得稍许急促。
“我,要去太康郡了,我们要……”
“我知道的。”
林月儿抛下小肥,上前主动抱紧陈云飞,将脑袋埋在他结实的胸膛里,琼鼻嗅着他的气息。
陈云飞收回张开的双手,左手环抱着她的柳腰,右手则是来回在背后安抚着,喉咙哽咽,讲不出更多漂亮的话。
前往太康郡,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以他的能力还不足以携带家属一同前往。
新婚尔燕,本该如胶似漆,如今面临暂别,再多的话语都没办法诉说个中滋味。
两人相拥着,彼此努力闻着对方的气味,想要将它刻在脑海里,或许在以后的时光里,只能凭借着这一丝的气味去思念对方。
可恶的人类,还有该死的爱情酸臭味……小肥的一双猫瞳充斥着鄙夷,接着翻了个身,来个眼不见为净。
许久,两人松开彼此,四目相对。
陈云飞伸手抹去林月儿眼角的泪水,脸颊挂着温柔的笑容,“太康郡离长乐县不是很远,只要有时间,我就回来看你,好不好?”
林月儿“嗯”了一声,抿着嘴唇露出微笑,脸颊的梨窝璀璨而开。
她似乎接受了这个结果。
陈云飞见到她点头同意,伸手揽她入怀,俯下身来,在林月儿耳边轻轻说:“谢谢你月儿。”
热气吹拂耳垂,酥酥麻麻,林月儿不由自主的将自己埋得更深些。
夜晚,九天有银河,藏万千繁星。
陈云飞洗浴未归,房间内唯有林月儿穿着薄衣,端坐在床边,小肥则是不知所踪。
她的眼神飘忽游离,不断回想着方才小肥与她的对话。
带着浑身水汽的陈云飞回来,背着手,过去坐在林月儿身边。
“噔噔噔,你看这是什么?”
陈云飞右手越过林月儿的头上,张开手,放下一个吊坠模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是送给我的吗?”
林月儿伸手去取下来,这是一个小小的红色宝石吊坠。
“嗯,送给你的。”
陈云飞傍晚时候匆匆忙忙出门,想去买个礼物,送与林月儿,挑选了许久,才看中这个吊坠。
听到这个吊坠是送给她的,林月儿忽然间笑了,眼眸笑成弯弯月牙,脸颊的梨窝如花盛开,原本是瑕疵的胎记,也在这一刻变得可爱。
“怎么了月儿,笑得这么开心吗,我……唔……”
陈云飞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月儿的红唇猛然堵住,柔软和甜蜜在这一刻,在两唇之间荡漾开来。
不安分的小舌开始出动,疯狂试探着,两人的气息开始变得粗重,热气喷薄在对方的脸上,酥酥麻麻的。
许久,两人分开,因为技巧不够熟练,和用力过猛,嘴唇被亲得红肿。
四目相对,看到了彼此的爱意,彼此的渴望,两人都笑了,笑得十分开心。
“等我一下。”
陈云飞怀着疯狂跳动的心,去将门扉关上,拉上门栓,再吹灭油灯,然后钻进床上,放下床帘。
懵懂的他们开始了人类最伟大的工程,也是在考验这张床的结实程度。
这一晚,往后余生都不会忘记。
“这该死的爱情酸臭味!”
匍匐在屋顶的小肥嘴里骂骂咧咧的。
春宵一夜,了梦无痕。
清晨的鸡鸣唤醒熟睡的陈云飞,双眼朦胧,想要伸手将枕边人揽入怀中,却搂了个寂寞。
左手又搂了几下,都没搂到,他猛然睁开双眼。
空的!
“月儿平时爱睡,昨晚又那么劳累,怎么会不在?”
陈云飞起身,巡视着房间,没能看到林月儿的身影,他急急忙忙的把衣服穿上,冲了出去。
院中没有他想见的倩影,只有春桃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扫着落叶。
“少爷,你醒了,奴婢这就为你端来热水洗漱。”
春桃瞥见打开房门的陈云飞,欣喜的放下扫帚,欲要去灶房。
“春桃,你有见到月儿吗?”
春桃比我起床早,应该知道月儿去哪了吧……陈云飞如是想道。
“没有啊,奴婢今早起来都没有见到少夫人啊。”
嗯?陈云飞的瞳孔猛然收缩,怎么会,春桃也没见到月儿,她会去哪了?
“少爷,奴婢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少夫人应该还睡着呢。”
春桃见陈云飞脸色不对,连忙补了一句。
“嗯,我知道了。”
陈云飞转身回房,关上门扉,留下春桃一人在那摸不着头脑。
“怎么会,这一大早月儿会去哪里?这是什么东西?”
陈云飞发现桌面除了茶壶茶杯,还多了一些东西。
是一块玉佩和一封信。
陈云飞拿起玉佩和信,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存在在这的?昨晚睡前应该没有的。
难道是月儿留的?
玉佩翡翠通透,做工精致,入手微凉,看上去也就是普通的玉佩。
陈云飞把目光放在信上,从里面取出几页信纸,摊平开来,开头的第一句话便是:
“夫君陈云飞,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