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隅,我肚子疼。”
“怎么?就这么嫌弃我,还要用谎话来骗我?”他的声音很低,没有温度。
“我是说真的,你太用力了,我的肚子真的好痛。”这种疼痛不似痛经那样的,它揪着我的小肚子,狠狠地一抓,下体感觉什么东西流出。
他离开我的身体,一眼就看见那一模艳丽,刺眼的猩红,眼神里闪过震惊,接着就是没见过的慌乱。
他慌乱穿上衣服,附身将我衣服穿好,拦腰抱起,“乖,我送你去医院。”
第一次,听见他因为害怕而颤抖的声音。
离这里最近的医院也要一个小时,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几次红灯,医院只有几个值班医生在,护士见了,一人去推车,一人跑过来问情况。
“怎么回事?”
“护士,我老婆她流血了,快给看看。”
另一边来人,“这这这,先坐推椅上。”
马上挂了急诊。
过道边有一间房打开了灯,里面坐着一位年纪半百的阿姨。
她看了眼我们问:“什么情况?”
我小声回答:“肚子疼,还出血了。”
“不是你来大姨妈的时间吗?”我摇头,她继续问,“你来大姨妈疼不疼?”我接着摇头。
“夫妻?”
这次吃陈东隅抢在前面回答:“是,我是她老公。”
医生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厌恶……
她盯着电脑打字,一边问我,“多久没来月事了?”
这个问题倒是问到我了,自从那段次吃了避孕药后,就开始不准时了,我上网看了副作用说会导致月经紊乱,也就没放在心上。
后来陈东隅跟上瘾了一样,每次也不做措施,事完之后,我都会偷偷的吃药。
这两个月都没来,知道那药性自然认为是药物副作用。
经医生这么一说,我心里自然是有点慌张的,尬笑着说:“医生,我觉得应该是来月事了,没事了,他就是大惊小怪,我吃点镇痛药就好。”
医生倒是没给好脸色了,“哼,到底是什么原因,恐怕是要检查结果出来了才知道。这里是单子,男人先去缴费,女的跟我来。”
冰冷的仪器在我肚子上滑来滑去,为我做检查的医生也是面无表情。陈东隅赶过来后,连忙问,“怎么回事?问题大不大?”
“大着呢,我说你们年轻人啊,你老婆年轻不懂事就算了,你个大男人也不懂事?控制不住欲望就不管不顾老婆的身体状况?”说话的是一直站在一边观察的就诊医生,她转过头对我说:“你也是,怀了孩子还让他为所欲为。真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儿是吧?”
我无法镇定了,怎么会呢?每次都吃了药的啊,难道是药过期了不管用?
我不相信,“不可能吧医生,你再仔细看看。”
倒是陈东隅欣喜上前,“孩子?真的怀上了?”
看到他这么高兴的样子,给我一种感觉,他很喜欢这个孩子。想起那晚从奵西拿回家的药,本来只是因为心中不确定才决定拿药回家对比,后来因为身体没有任何排斥反应,没放在心上,结论也都归咎于药物副作用,导致月事紊乱而已。
现在想想,我的心可真大!
药一定是他给换了。
我死死盯着他想从他眼中看出些端倪来,这样的他,挺陌生的。
从平行线交叉的那一刻起,从未看透这个人的真面目。
爸妈都走了,永远的离开了我。如果说妈妈还在,可能会觉得生孩子是一件重要的事,可以圆她最后的梦,如今一个血亲都没有了,却突如其来这样的消息。
还没缓过神来,我已经坐在了就诊室。
那医生说,“先兆流产,流血过多,已经没有生命迹象,得马上安排手术,否则有危险。”
我牵强地扯出一个丑极了的微笑:“好,尽快。”
我看见他在一旁铁青的脸,眼中的火气我都看在眼里,又有些内疚的含义,那又怎样呢?
医生说:“年轻人啊,忍一忍就过去了。你个姑娘也是,怀了孩子两个月都不知道,平时不关注大姨妈的?嫁个男人还这么粗暴。”
手术安排在半小时后,医生给我开了一枚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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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陈东隅开车送我回去。
路边的灯光都已经关了,只剩下川流车辆打着车灯来回穿梭。
寒冷不是突然袭来的,它会一点一点侵蚀你的内心,直到冰冻了心房。再也不会受伤。
他开门的时候发现并不是放在新房的备用钥匙,手柄颜色不一样。
毫不迟疑的说出口:“租客是你?”
“嗯,只是一直不敢来住,不知道怎么面对。”
是啊,做了那样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就只是想着都觉得羞愧。
他告诉我:“那天公司来的实习生,刚好找房子,看见了你的招租信息,我路过听见她说房子不错就是远了些。才让她以自己的名义租房。”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但不是感动,最后叹了口气跟他讲:“谁都一样,无所谓了。记得交房租就行。”
“桑桑,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是我不好,不懂得控制自己。这几天我会留下来照顾你,希望你不要拒绝。”
我不想给任何回应,转身就进了房间,顺便反锁。
我找到奵西的微信,给她发视频。
问她:“蜜月怎么样?回来了吗?”
“没有呢,不过他有事先回去了。我一个人在北海呢。”她问我,“有事吗?这么晚了还不睡。”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她没睡是因为正玩得嗨,我没睡是因为心里堵得慌。
“没事,就想问问当时女孩子来看房有没有说是帮别人租?”
她思索了片刻,“嗯……没有呢,她还没回来住吗?”
我深深叹了口气,咬牙切齿的说:“回了,是个男人!”
视频通话最终以尚刑的插入而结束,然而我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比起失去一个未知的孩子来说,更怕陈东隅的打扰。
当一个人的习惯成了久旱,那么此刻他的出现便是那一片甘霖。
重新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