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地上的脚印、草木折断的痕迹,再加上姜言精神力在手,三人一路寻了上来。
“这不是青云寨的方向?”奚耀光抬头看了眼太阳的方位,肯定道。
“那,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奚兆烨一脸的慌乱、着急。
姜言的精神力扫过眼前的滩涂,慢慢升高,俯瞰而下。
这里……姜言疑惑地蹙了蹙眉,滩涂,草甸、芦苇、已成熟的稻田、结出莲蓬的荷塘……怎么这么眼熟。
“水”字连洞!没错,是它!
慈念庵后山,松鼠带他们找蛇莓,遇到的由榕树、山石组成的“水”字连洞内藏的温泉湿地。
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路,遇到了不同的进出口。
想到上次窥见的挖墓人,地下的石棺,姜言的神情立即戒备起来。她可没忘记,这是个基地,里面的人身上都带着重武器。
奚耀光绕着滩涂的边沿来回走了一段,指着一处泥面划痕:“应该有什么工具,可滑行进入。”
“是类似滑雪板的东西。”咬了咬嘴唇,姜言的脑子在高速运转,滑雪板好做,但真要入滩涂,无遮无拦的空旷地带,一下子就暴露在了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这条路对于他们来说太过危险了。
可要是走“水”字连洞,就要穿过丛林绕过一座大山。
光看一路行来,地上每隔一断距离,就有滴带毒的血渍出现,只怕二哥……
“我去,你们俩留下。”奚耀光放下身后的篓筐,拿着手里的砍刀朝身后的一颗松木走去。
“还有一个入口,在慈念庵的后山。”对上二人看过来的目光,姜言转向奚兆烨,“四哥,你还记得上次的水字连洞吗?”
心念一转,奚兆烨点了点,那天山里的动静闹得有些大。这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不没在踏入慈念庵的后山。
“耀光哥、四哥,你们相信我吗?”见两人点头,姜言又道,“我从这里进入,听我说!现下正是午时,吃饭休息,正是松懈的时候,我一个人滑板过去,目标小,容易通过。”透过精神力,里面的人确实正如她所说,吃过饭大多在午睡。
一两个巡视的人,又因为他们侵占的范围大,地域广,这会正带了猎犬在山林里蹿行呢。
“我懂点医,进入后找到人先可以救治。”
“可我力气小,要想将人带出,怕是有些困难。所以就要你们赶到水字连洞的外面,等着接应。”里面人住的位置正靠近那边。
“不行!”奚兆烨道。
“不行!”奚耀光道。
“这是最好的方案。”姜言坚持。
“最好的方案是我去!我年龄大,武功高,应便能力强,真要和人对上,撂倒个三五个不是事儿。”奚耀光道。
“耀光哥!”姜言无奈地抿了抿唇,“人家的人数怎么也是我们几倍,说不定还有枪,”他们上山,带的除了篓筐药锄砍刀,就是一个暗哨,“我们拿什么和人家拼,唯有智取。”
“相比你们二位来说,我这身僧袍,更占优势。”
“里面不管是青云寨的人,还是哪来的匪徒,看在我是慈念庵尼姑的份上,都不会对我下毒手。”
奚兆烨知道小妹固执,但没想到会固执到这份上,根本听不进他和耀光哥的任何劝说,只一意孤行的坚定着自己的主意。
劝阻无效,只得放手。
奚耀光劲大,在姜言的指挥下一副滑板很快就做好了。
见姜言一下滑离了岸边,几步远去,二人才提着心一步一回头的绕道往水字连洞而去。
姜言说得信誓旦旦,依仗不过是自身的精神力和内功心法的运用罢了。
……
内功心法运用到极至,姜言滑行的速度在滩涂上似一道残影,一闪而过。
转瞬间便入了内部,小心地将手上的滑板丢进荷塘,掩藏了痕迹。
姜言一路避着人,闪至一处独居的山洞前。
这处山洞掩映在果木林间,是处药室。通过精神力,姜言知道里面晕睡在床的就是她二哥奚兆赫。
而这里只所以无人守卫,则因药室一面背靠山体,三面遍种的果树上爬满了虫蛇。
一条条竹叶青、银环蛇……毒蜘蛛、蝎子、毒蜂遍布林间。
姜言抚了抚身上挂着的荷包,里面装着防虫蛇的药。
怕药性不够,姜言转身回走,四下又寻了几种药性更强的药草,碾碎后装入荷包,与原来的药混合在一起。
行走间虫蛇纷纷避让。
不过,却也有一个缺点,那便是药味太大。
为免被人发现,姜言的行动间又快了几分。
门是从外锁着的,折了断树枝,扯出细小的一段,插进锁芯,轻轻拨弄几下。
锁开的那一瞬间,姜言知道自己还是大意了。
“叮”的一声,门内上框处一个圆珠滚了下来,贴着圆珠的一根小指粗的实心铁杆向上升起,响响了房梁上的铃铛。
铃铛带了外扩,声音震耳,惊动了林间的虫蛇,一股脑地朝这游来。
姜言闪身进屋关门,越过地上设置的阻碍,朝床铺走去。
床上的奚兆赫面部肿胀青紫,双唇泛黑,胸前的伤处散发着恶臭。
伸手搭在他腕间,毒已攻心,带他走已是不可能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解毒。
“刺啦”一声,有蛇钻透窗纸,游了进来。
姜言正是心急如焚,深恨窗外的家伙不识趣,打开荷包一把药洒了出去,淋在了蛇身上,滋滋地冒起了黑烟,那蛇在窗格上翻滚了起来,一时头撞尾甩,将窗纸抽得稀巴烂。
随之扬起散发的还有那药粉药味,窗外的家伙一时甚惧,倒先后退回了果木林。
屋内的姜言顾不得这些,拿出袖袋里的银针,扯开奚兆赫上身的衣服,将银针扎在了他心脏周围,顺着银针输入内里,先一步护住他的心脉。
他体内的毒甚杂,分明不是一次中毒,而是多次注入,几种剧毒的药物现下是各自霸占了地盘,互相克制,互相牵引。
就是如此,才越发棘手。
要解毒,几种毒药必须一起解,稍有不甚就是前功尽弃。
姜言前世今生都没有细统地学过医,记住的只是一些秘方,处方与药材的应运。
给二哥解毒,这会儿她还真没那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