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不远处的徐蓝,不经意做了个朝天、拉满弓劲射箭的动作,姿势颇为夸张,似大有用意。
舜钰沉吟稍刻,朝俞鸿庆抱拳道:“还烦请先生能否将拉弦法再做示范?”
俞鸿庆瞪瞪他,倘若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死定了。
虎虎生威复做一遍。
舜钰已胸有沟壑,朗朗道:“此法手不触弦,是用箭尾拉弦,虽可规避落箭或弓弦空放,却因无法手触弦发力,到底劲道不够。而这画弓磅数甚重,即然劲道不够,自然无法拉弓似满月,更不可能快箭拂下西飞鹏了。”
简而言之,破绽是手部不好发力,无法拉大弓。
俞鸿庆惊愕,问他是否研习过箭法,舜钰素不愿张扬,想着徐蓝之姿,便颌首答以前的先生教过。
此试遂过,俞鸿庆又讲起蒙古射法,此法于捏弦法相悖,大拇指扣弦,食指压上,箭杆在弓弣右侧,因拇指发力,需套扳指。
若众监生射艺精进,还会教授马背骑射。此话纯属听过算数。
俞鸿庆眼睁睁看着跟前人等,掉箭的掉箭,落弓的落弓,你说他射偏了,他说你踩着脚了,叽叽咕咕跟娘们似的。
还有一帮武学监生在那瞎起哄,气得他一口老血欲要喷出。
指着徐蓝等人过来,命他们各带监生纠正姿势,违者跑马场跑十圈。
抬眼望望王桂已跑得神荡魂销,徐蓝果断指着舜钰道:”小娘炮,你跟我来。“
“你才娘炮。“舜钰慢腾腾跟在他后面,嘴里嘟嘟囔囔的,她必须说点话分神,那魁伟身型呀,实惹人沉沦。
意念恍恍,眼前惚惚,骨头里有软虫子在挠骚。
忽得撞上徐蓝宽厚腰背,他竟不吱声就停迫她狠吸了口生猛的男子阳气。
若不是他突然转身,舜钰的两只胳膊,差点环上徐蓝悍实的腰身,她忙把打颤的手,背到身后攥紧。
实在太不要脸了!她想打自个两耳光,今生的舜钰怎会毫无廉耻到这个地步。
徐蓝淡淡看她一眼,递过来弓箭:“拿去,我挑了把最轻的,你先练练手感。”
舜钰忙接过,果然轻呢!一手弓,一手箭,原来手中有物的感觉,实在是安全。
“你看我这样姿势可对“舜钰抬头喃喃欲问,话却半溜唇间难以言说。
徐蓝正自顾自将身上白衫脱掉,麦色的胸膛兀自起伏贲起,伸展的胳臂结实遒劲,那腰腹线条精健的很啊,硬邦邦的。
舜钰咽了咽灼烫的口水,眼前好生迷离,直朝那腰腹下去。
自然看不到了,这里不是数晚前的盥洗房,今日他的荼白布裤中规中矩提至脐上,系紧了腰带。
胸前有花开的声音。
舜钰用指甲猛的狠掐掌心一下,疼痛让她满身的热浪暂止烧蚀。
“你为什么要脱衣服?”她觉着声音也不是自个的了,软得要滴出水来。
徐蓝正从弓架上挑拣着好弓,听得小娘炮问,浓眉微皱,也不看她,只吩咐道:“光着身射箭可辨别风向,你也快脱。”
光着身射箭可辨别风向?舜钰茫茫然朝四周扫去,果不其然,武生都已脱尽衣裳。
儒生也在脱,别别扭扭地,展露惨白瘦弱的胸肌,几个武生大咧咧看,笑得嗤嗤的,眼里皆是戏谑嘲弄。
“你怎不脱?”舜钰吓得收回眼神,徐蓝拿着弓箭站在自个面前,眼神深邃的似能看透她的狼狈。
“我不脱,我不习惯在人前露体。”她用手紧紧护住衣襟,生怕他冲上来用强。
徐蓝朝舜钰方才看得方向瞟去,唇角不由弯起,瞧小娘炮的颈子,就晓得他身上能白成什么样。
即然羞于人家耻笑,就更该露出身躯让阳光劲晒。
却也不勉强,想想道:“你的弓轻又适合练习捏弦法,你仔细看我的手式。”
舜钰不想看徐蓝,却又管不住泛红的眸子,妄念滋生的那个快,身娇体软的简直恨不能贴触上去。
可恶,真真快被胸前那朵妖花害死了,非要她青天白日下,丢尽颜面不可么。
”诶,你倒底学不学。“徐蓝收起姿势,深眸不悦的眯起,这小娘炮根本没学。
只盯着他不晓得在想什么,小脸嫣粉粉的,眼里水汪汪的,一抹朱唇轻舔,隐含妩媚春色。
奇怪了!徐蓝使劲摇摇头,跟这小娘炮就不能近身,才这会会,他怎就好像有些男女不分。
“听我口令,你来摆姿势!”他冷沉沉的喝令。
毫不留情地用弓沿去抬小娘炮下颌。
粗糙的虎弦把白皙的肤划几道红,泛起些微的痛,痛的拉回神智,舜钰惊恼的瞪他。
徐蓝挺满意,它日要做大将军的人,岂能连个小娘炮都治不住。
“直腰挺背!”
舜钰硬直起麻软的酥腰,快没骨头的柔背。
“拇指拾指捏住箭尾!”
拇指拾指捏住。
“拉弦!”
忽听徐蓝咬牙问:“你抓着我的手作甚?”
抓他的手,舜钰从飘渺虚芜的神智里,勉力抽出一丝清明。
可不是呢,她该捏住箭尾的,怎却紧攥着他粗粝带茧的手指,用自已细腻指腹,暧昧地磨蹭。
“我以为是箭尾。”舜钰讪讪的缩回手,含糊辩解:“谁让你的手指那么粗。”
徐蓝把怒气强掩,这小娘炮绝对有问题,能把他手指当箭尾,骗鬼去。
当他武生,真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我不要练了。”舜钰眼尖的发现同窗三两,正慢慢朝箭圃外而去,晚霞似火,红艳艳的烧。
她必须尽快离开,浪荡的欲孽流淌至四肢百骸,漫天大火已熊燃难熄,再不走,她幸许会把徐蓝一口给吃了。
转身急去,徐蓝拿弓箭阻她身前,斩钉截铁没回寰余地。
不练好谁也不许走!
舜钰掐的自已手背一片青紫,深吸口春风的凉意。
她直腰挺背,拇指拾指捏住箭尾,拉弦,箭射出。
这次不是她去抓他的手,是她的手被他狠狠攥住了。
“小余桃,你可找错了人!”
声音狠戾如要杀人般。
把舜钰的手指从自个腰间扒开,徐蓝神情严峻又懊恼,眼里荡满的皆是冷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