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坐下来吃点再走?”唐菀坐下,指着一大桌剩菜剩饭,尴尬地笑着。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她总会显得很局促,会忍不住慌乱。
小二重新端上饭菜,顺便还搬来一道屏风,彻底将他们吃饭的地方隔离出来。
“吃饭。”李奕冷声提醒正出神的唐菀。
看着表情的脸,唐菀吃得兴致缺缺,倒是云笙,一副气定神闲,吃得精精有味。
突然,两男人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同时替她布菜。
两双筷子停滞在她的饭碗上,迟迟没动静。
看着两个人交织的视线,唐菀扶额,她这十几年都没什么桃花的命,如今桃花来的措手不及。
算是开烂了。
一抬头,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唐菀起身,绕过屏风,拉住女子的手腕。
“子衿姐。”
夏子衿着一件青色锦衣,一头华发如瀑披在身后,眉目如画,妆容精致,整个人散发着优雅的高贵气息。
“菀儿。”夏子衿转身握着她的手,笑着同她寒暄,“你怎么在这?”
“和……”思虑片刻,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便直接道:“吃饭。”
唐菀打量夏子衿周围,见她只带了一个婢女,好奇地问:“你呢?”
“今日天气好,出来走走。”
“你还没吃饭吧?”看着醉仙楼人来人往的,很是拥挤,看她是一个人,唐菀忍不住拉着她一起,“这楼里位子也不多了,要不和我们一起吃。”
说着,唐菀拉着她绕过屏风。
她一眼便看见坐在上位的男子,模样俊郎,只是眼神中透着冷漠,疏离。
“秦王殿下,万安。”夏子衿倾身行礼,只听男人从鼻子发出一个单音,她才起身。
唐菀看着夏子衿紧绷的样子,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拉着她坐下。
“菀儿妹妹,你从哪又拐来这么漂亮的姑娘的?”云笙浅笑打趣,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夏子衿才注意到这个长相白净的男人,听他口气,一时局促。
唐菀拿起筷子头便要打他,瞪着眼睛警告:“别想打子衿姐的主意。”
云笙对着夏子衿淡淡一笑,看向唐菀,道:“我心悦你,怎么可能打别人的主意。”
此话一出,一道凌厉的目光便落到了他身上,只是看着唐菀圈圈红晕的脸颊,一时又觉得欢喜。
“咳咳咳。”她猛的一阵咳嗽,夏子衿抚着她的背。
“你不要再说这种话,我怕我会被你吓死。”唐菀涨红了脸。
小二拿来碗筷,好不容易安静地开始吃饭。
“子衿姐,今晚有灯会,不如我们结伴。”
“可是……”夏子衿视线在两个男人身上流转。
她自然看得出来两个男人对唐菀的态度都挺玄妙的,对面哪位公子满心满眼都是唐菀,不加掩饰,至于上位的秦王,虽一直沉默,但能坐在这儿,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
“没事,他们不同路。”唐菀一边说,下边理着碗里的鱼刺。
夏子衿看着秦王眉头紧蹙,抬眼凝着正埋头吃鱼的菀儿,那种神情,更加确定她的猜测。
坊间传闻,菀儿出生那日,秦王曾放下十万大军,亲自过府祝贺,府里发生什么,外人不得知,这些年也无人提及,都觉得是谣传,如今看来,或许是真的。
“我的菀儿妹妹,好歹今日也是我带你出府的,你这是要过河拆桥啊!”
“你堂堂云门门主,不忙吗?”
“很闲。”
唐菀忍不住给他一个白眼,没有再说什么。
“他是?”夏子衿忍不住询问。
“他……他是……”唐菀思索着怎么解释这层关系,不可能说是相亲对象吧。
“临安来的客人,云笙。”
夏子衿点头。
“夏子衿?怎么这么耳熟呢?”云笙偏头看向李奕。
“我记得好像是某人未过门的妻子,是吧?秦王殿下。”他把话茬儿给李奕。
彼时,夏子衿脸色一沉。
唐菀一脚踢到云笙腿上,狠狠瞪他一眼。
夏子衿放下碗筷,认真解释道:“云公子许是常年不在京都,民女尚未觅得良人,家中长辈也从未将我许过人家。”
言语客气中带着清冷。
“不好意思,是在下无礼了。”云笙语气诚恳。
“子衿姐,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就是这里不太灵光。”说着唐菀便指了指他的脑袋。
夏子衿浅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在下说错了话,自然是要补偿夏小姐你。”云笙思虑一番,“我赔一个如意郎君如何?”
突然说起这个,夏子衿不免红了脸。
唐菀倒是兴致勃勃,侧身询问:“当真?”
想来他好歹也是个云门门主,在江湖和朝廷都有算是能说上话的人,必然结识许多青年才俊,说不定还真撞上了。
“我现在还真有个不错的人选。”
夏子衿看着交头接耳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明白唐菀和云公子的用意,如果秦王公然挑明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到时候京都是没人敢娶她的。
不过姻缘这事,还是要讲求缘分的。
青木看着谈笑的二人,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
毕竟他主子现在已经在狂走边缘,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食不言。”
唐菀和云笙同时抬头看着面色如墨的男人,许是他眼神太过犀利,两人都忍不住各自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唐菀干笑两声,缓解尴尬。
“王爷您日理万机,应该是没空和我们一起吧?”
听见唐菀将云笙归为“我们”,他心里不痛快。
眉头一皱,拿起绢帕擦了擦嘴,冷声回答:“有空。”
唐菀仿佛看见自己头上有乌鸦飞过。
“那……那大家就一起。”
一顿饭吃得是索然无味。
饭后,唐菀拉着夏子衿上街闲逛,两个大男人跟在身后,很是别扭。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喝茶歇会儿。”
从长凤街走到百岁道,虽然一路走走停停,买了不少东西,但也实在是走累了。
原本打算让两个男人觉得无聊,就此各回各家,没想到把自己累得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