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节目就两天,苗卿看着那年轻人带着工人去医院的时候,剧组已经在收工了。
乔朗过来拍她肩膀。
“你怎么这么虎啊,说走就走,这期节目播出去你得少一大半镜头。”
苗卿愣了下,有些紧张,“会少给我钱吗?”
乔朗被这莫名其妙的话问懵了,摇摇头,“不会。”
苗卿瞬间松气,冲他笑笑,“那就没事。”
乔朗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姑娘是傻吧。
不会少给钱,但是会影响你吸粉啊。
正打算给她掰扯这其中的道理,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
“苗卿。”
乔朗感受到身边的姑娘身子颤了下,惊喜地抬起头往声音来源处看,然后带着他这两天从没有看到过的开心表情跑了过去。
他眯了下眼,也看过去。
是个男人。
苗卿在听到君柏声音的时候是真的不敢相信。
他不是在上班吗?
不是都忙得没空回复她的消息吗?
怎么突然就出现在她面前了?
真的假的?
她在做梦?
抬头一看,竟然真的看到了君柏!
跑到他跟前的时候,脚终于撑不住了。
她对那处伤放任了两天,一直想着有时间再处理,却一再忘记。
反正也不是多严重,总是能忍的。
现在算是报应了。
痛感瞬间升了几个等级,就像是拿着辣椒水往上泼。
难以承受,歪了下身子。
君柏立刻扶住了她,眼眸沉沉地盯着她脚腕看。
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质问她。
“这就是你说的,睡一觉就能自愈了?”
苗卿本来疼的龇牙咧嘴,听到这话,瞬间收起了所有表情,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说道:
“大概……得再睡一觉。”
君柏让她给气笑了。
单膝蹲下去看她的脚腕。
贴着鞋子的地方已经裂开了,用皮开肉绽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想骂她,又不舍得,几句重话在喉间徘徊了好一会儿,最后汇成轻飘飘的一句:
“你都不知道疼的吗?”
周围的声音像是静止了一瞬。
苗卿一怔。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习惯了没人管她。
习惯了当她说“我很好”时,别人笑着回她一句“那就行。”
但突然有个人找到她,说:“你好不好我不知道吗?”
她整颗心都要化掉了。
君柏打了个出租。
没带她回剧组的宾馆,在另一家酒店订了两间房。
剧组住的地方他觉得不行。
一路扶着苗卿坐到床上,叫服务员送了吃的,然后又下楼去买药。
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给她处理伤口。
“你不会换个拖鞋出门吗?”
“穿个长点的袜子也行,船袜能让你伤口不被鞋子碰到?”
“都这样了还跑出去管别人的事儿?”
苗卿乖乖低着头。
“毕竟是节目,穿拖鞋不太好。”
“没有带别的袜子……”
“我也不想去管,但是忍不住。”
君柏手顿了下。
苗卿没注意到,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在那个广场摆摊的时候,看到了带着很小孩子的母亲,沉默着烤串的大叔,直不起身子的老人。”
“我忍不住啊。”
苗卿看了看窗外的月亮,心想:
我曾经在地狱摸爬滚打,面对不公不允只能无力地愤怒。
我以为自己可以冷漠地看待所有事情。
但是我以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