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白嫖李林,姜老头整宿没睡好。
不过还真让这老货琢磨出个办法来:
如果自己成为那小子的师父,那看徒弟的书不就理所当然了吗?徒弟的就是师父的,师父的还是师父的,所以看你两本书咋了?
昨天姜老头特意观察了李林,他家里虽然摆着许多蕴含道韵的书籍,但李林本身并没有修为,只是心神茁壮,神蕴强大。
所以他推断:
李林是个得了机缘的年轻人。
这敢情好啊。
底子不错,有机缘,如果能收入胯下对少主起复也是有帮助的;他还能得一弟子,又能白嫖道韵书籍;而李林那小子也能学到本事,拥有立身之本。
一箭四雕,多方共赢。
喵,
喵啊!
姜老头心头敲定计议后整个人都通达了。
现在万事俱通,就差李林那小子拜师了。
嗯……
怎么让那小子拜师呢?
这简单!
姜老头心想自己一身本事还降不住那小子?
带着满心通透姜老头美美滴睡了一觉,他觉着李林那小子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第二天起床,姜老头洗漱完院儿里溜达一圈没发现李林,只有苏姒在家里忙活着,以前少主哪儿做过这些事儿啊,看着苏姒笨拙的择菜淘米,姜老头眼睛都红了。
他快步过去:“少主我帮您。”
苏姒却摆手:“不用啦,姜师您歇着,这些事儿也不难。”
等给姜老头安顿好她捋着袖子回到厨房前说道:“姜师我看房东家堂厅里有不少道韵书籍,我看了看都是货真价实的,但房东说……”
姜老头:“你别听他的!他人呢?”
苏姒一怔:“一早儿就出去了。”
具体去哪儿不知道。
姜老头点点头:“少主我是这么想的……”
他把昨晚琢磨出来的事儿跟苏姒一五一十说完。
苏姒听完后抿了抿嘴唇,迟疑道:“这……不太好吧?”
姜老头吹胡子瞪眼:“多少人求着做我弟子呢,我能看上他那是他的福分。”
苏姒:“……”
但房东好像不是很甩姜师啊。
苏姒歪头想了想,然后突然认真问道:“姜师您谋略行吗?”
谋略是一门学问,
善谋者因时而动,顺势而为,落子布局不着痕迹,居于帷幕之中却能运筹千里之外;其中佼佼者能以天地为棋盘,万民为云子争天地时运之变;譬如玄命司那位大司命,盘恒朝堂不过十年就雄踞一方,令许多势力闻之色变。
但姜师不擅长这个啊。
他是个出色的武夫,是个学问广博的术师,也是位文采不错的读书人。
可偏偏不是个谋士。
在苏姒的记忆里姜师好像就从来没谋成过什么事儿。
更有传闻说:
姜师不管谋划啥都会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导致计划失败。
姜老头让苏姒说得面容一窒,然后憋着劲道:“那是我不屑用,道理都在老夫这一把剑里。”
谁要不服跟他手里那把剑说去。
这是个好办法。
如果不能解决问题,那就解决带来问题的人。
姜老头深谙此道。
他不耐道:“反正你瞧好吧。”
收拾个有点机缘的毛头小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林出去一忙就是一天,等到天快擦黑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天上又飘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空气里回荡着湿冷的秋风。李林一回来他就看到姜老头躺在凉蓬底下,见他回来笑着问道:“吃过没?”
嗯?
他差点原路退出去,他一见那老头那蔫坏样儿就知道这老货没安好心。
李林警惕道:“有话你说。”
姜老头:“……”
我特么是能劈你还骗你咋地?
姜老头指着凉蓬桌案上的姜糖水道:“小姒做了姜糖芋丸,给你留了份儿。”
李林凑过去尝了口,飘雨天喝上这么一口还挺暖身的。
小院儿里点着昏黄烛火,院里青石板上积着的水痕里倒映着摇曳的灯火,墙角草丛里蟋蟀虫鸣阵阵不歇,这光景就很闲适。
姜老头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逸时光,感慨道:“唉这年纪大了就分外喜欢这种安逸生活,你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很厉害的。十五六岁就出来闯荡江湖,单人只剑,荡妖除邪……”
姜老头开始忆平生。
从年轻时荡妖除寇说起,又到中年时江中斩蛟。
反正跟评书先生似的把自己说的老牛逼了。
到后面李林糖水都喝不下去了,有点无语地望着姜老头:“天色不早了要不您回去歇着吧。”
别搁这儿吹牛逼了行不?
姜老头冷笑:“你不信我。”
李林弹了弹食指,懒得搭腔。
姜老头:“要不是我受了伤我高低给你整两手,不信你可以问问小姒,我很强的。诶不是你干啥啊?”
正说着他就见李林铺开一张纸,就提笔蘸墨就开始笔走龙蛇。
李林头也不抬:“听您老说完诗兴大发写点东西。”
等在纸上写完李林笔一扔回屋去了:“您自个儿看吧。”
他就希望这老货能赶紧闭嘴,最好往后都别叭叭了。
姜老头:“……”
他瞪着眼,心想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那小子咋不上道?
这么想着姜老头起身到桌案前细瞧,苏姒这时候也从屋里出来,她一直都在关注这边的动静,听到李林诗兴大发后她就很好奇李林能“发”点什么出来。
两人一起凑到桌案前,看到了上面的诗:
少年十五二十时,青衫仗剑走江湖。
射杀山中大妖寇,踢翻怒江龙须儿。
姜老头看到这儿点点头,心想还不错。
虽然只是平铺直叙,但相当形象,也贴合他的人生,果然是给自己的诗啊。
他得意地捋了捋胡须继续看下去:
只身转战三千里,一剑可当百万师!
喔唷?!
姜老头登时眼神一亮:牛批!(破声)。
他直接在心里就尖叫起来,这是对上面两联的总结,而且用词豪放霸气,颇有气吞山河之势!仅这一句就把整篇诗的格调立了起来!哪怕苏姒这种不太懂诗词的姑娘也能看出这一句里的豪迈。
苏姒抿着嘴唇赞赏道:“确实不错。”
两人又兴致勃勃看下去:
榻里常叹已白头,却话开京夜雨时。
姜老头:“???”
苏姒:“……”
短暂的沉默后,姜老头一巴掌拍桌案上差点给桌子拍散,他疯了:“小姒你给我放开听见没!放开!老夫我今天非得劈了那小王八蛋!”
真是气死我了??!